當他們踩著溼漉漉的石板路走向競技場時,夕陽正把雲層染成橘子果醬的顏色。
小七在入口處踮腳摸石牆上的刻痕,“這是公元一世紀的……”她突然頓住,“羅傑你聽!”
風裡傳來手風琴聲。
他們跟著音樂穿過拱門,看見穿白襯衫的老人在看臺中央拉琴,旁邊圍坐著打手鼓的學生。
瑪雅突然拉著他們衝進人群:“來跳舞!”羅傑還沒反應過來,小七已經拽著他轉起圈來。
她的裙襬掃過他的小腿,像片飄落的雲。
“你好,要編髮嗎?”扎滿彩色皮筋的女孩舉著梳子湊過來。
小七笑著坐下,任女孩把她的長髮編成魚骨辮。
羅傑靠在石牆上數她辮子裡的彩繩,突然聽見熟悉的中文:“你們也是中國人?”
轉頭看見舉著自拍杆的三人組,剛才在咖啡館借充電寶的女孩眼睛發亮,“能一起拍個照嗎?”
當夜幕完全降臨時,競技場亮起了暖黃色的地燈。
瑪雅變出三盒火柴,“許個願吧。”
小七閉眼時睫毛在臉頰投下小扇子似的陰影,羅傑看著她嘴角上揚的弧度,突然覺得心跳比手風琴聲還響。
遠處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混著年輕人的笑聲在夜空裡飄蕩。
“該去吃飯啦!”瑪雅拍拍手,“我知道家超棒的海鮮館。”
他們沿著海岸線走,路燈次第亮起,像串落在地上的星星。
餐館老闆是個胖大叔,見瑪雅進來立刻端出醃橄欖和蜂蜜酒。
“這是羅傑,”小七指著正在擦鏡頭的男友,“這是瑪雅,我們的嚮導兼攝影師兼……”
酒過三巡時,穿條紋衫的男孩抱著吉他推門而入,老闆立刻騰出張桌子讓他坐。
當《CaliforniaDreamin》的前奏響起時,三個揹包客突然站起來跳起了即興舞蹈。
小七笑著拽羅傑:“我們也去!”
他們在木地板上轉著圈,酒杯裡的紅酒晃出漣漪。
羅傑聞到小七發間的橙花香氣,看見她鎖骨上的汗珠在燈光下閃著光。
穿碎花裙的服務生端著烤魚經過時,瑪雅突然舉起相機:“別動!”閃光燈亮起的瞬間,小七的裙襬正揚起完美的弧度。
“這張要洗出來掛在床頭!”瑪雅翻看相機時大喊。
羅傑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媽媽發來的訊息:“看到你們在朋友圈的照片了,玩得開心嗎?”他抬頭正要找小七,卻看見她舉著手機對著自己:“羅傑先生,看這裡!”
原來小七早就偷偷建了個“普拉之旅”的相簿,此刻正把新拍的照片傳到父母也在的群裡了。
羅傑假裝生氣去搶手機,兩人鬧作一團時,瑪雅突然說:“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月光正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把碎鑽。
三個揹包客哼著歌經過,穿紅裙子的女孩突然往他們手裡各塞了顆糖:“來自立陶宛的幸運!”
晚餐結束時已經十點。
瑪雅指著港口說:“那邊有夜市,要去看看嗎?”小七揉著吃撐的肚子搖頭:“明天還要去拜伊尼采呢。”
他們站在餐館門口道別,穿條紋衫的男孩突然跑過來:“這個給你們!”是張手繪的明信片,畫著今天的競技場,背面寫著“感謝讓普拉更美好”。
回酒店的路上,小七突然停下腳步。
羅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賣紀念品的老太太還在收攤,掃帚在地上畫出最後一個愛心。
“明天再來買皮帶吧,”他說,“還有那個陶土劇場。”小七把頭靠在他肩上,海風吹起她的魚骨辮,彩繩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