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聽了她的話,驚詫道:“庶妃也學過醫?”

若不是學過醫,不可能把脈相說的七七八八,更何況她說的話和他的診斷基本吻合。

不止他驚訝,鄂碩也很驚訝:“雲珠,你什麼時候學了醫?”

雲珠見順治等人盯著自己,就開口解釋:“這些都是從書上學的,我只是囫圇學了個大概罷了。”

順治站起身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看來你學的不錯,已經能從人身上得知了。”

雲珠抿了抿唇,然後問御醫:“我曾從書中看到過一門病症,與阿瑪身上的脈相極為相似,不知御醫是否能確認一二?”

御醫點點頭道:“庶妃請說。”

雲珠瞟了眼鄂碩,然後試探道:“就是風疾,聽說犯風疾之人,會須眉脫落,手足皆爛,是也不是?”

鄂碩聽見這話頓時轉過身子,試圖把自己的臉和手都擋起來,可雲珠早就發現他的眉毛是畫上去的,他再怎麼躲避也沒用。

御醫看了看鄂碩,又看了看雲珠,最後嘆氣道:“確實如此,鄂碩大人得的就是風疾,微臣只能熬些藥給大人進補,卻無法根治。”

順治皺眉問道:“這病怎麼就這麼嚴重,就連你也沒法治癒?”

雲珠盯著側身的鄂碩,嘴裡解釋道:“阿瑪曾在戰場上拼搏,落下這一身的病,連何時犯了風疾都不知道。”

鄂碩吱唔道:“阿瑪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

“若不是費揚古機靈,只怕我往後再也見不到阿瑪了。”

雲珠埋怨著鄂碩的隱瞞,他笨拙地解釋道:“阿瑪是怕你們傷心,這病我早就聽人說是絕症,左右治也治不好,何須說給你們聽,叫你們傷心呢?”

雲珠的臉上劃過一道淚痕,幾乎一閃而逝,她抬手捋了捋頭髮,順勢把淚擦去。

順治眉心微蹙,知道她是為了鄂碩的病症而難過,他心裡也不願失去這位軍功赫赫的臣子,就敲敲桌子道:

“既然病症確定了,就、必能對症下藥,叫宮裡的御醫們翻翻藥典,朕就不信找不到能治好風疾的藥方!”

雲珠跪在地上謝恩:“奴才多謝皇上隆恩。”

“本就是朕該做的,快起來吧。”

順治把她扶起來,下一刻又見鄂碩顫顫巍巍跪下:“奴才叩謝皇上恩典,多謝皇上照顧小女。”

“快免禮。”順治看著他那張慈父臉,心裡泛著淡淡的尷尬,畢竟他談不上照顧雲珠,反而是利用多一些。

他用隱晦的眼神瞥了眼雲珠,見她面色沉靜,就默默收回視線。

這時小吳子進門說:“皇上,天色不早了,您是否起駕回宮?”

順治把手放在身後,頷首道:“去備馬。”

“嗻。”

鄂碩聽見雲珠她們要離開,頓時目露不捨:“皇上,不如留下來用個晚膳再走吧?”

順治也不想拒絕鄂碩的邀約,可礙於宮內的皇太后,他可不敢留下來。

雲珠明白他的意思,就湊到鄂碩耳邊小聲道:“阿瑪,我和皇上是偷偷溜出來的,得立刻趕回去,今夜不能留下了。”

鄂碩恍然大悟,就否決了剛才的提議,彎腰送順治和雲珠出去,他這如三月天的態度引得順治不停看他。

等順治和雲珠再度坐上馬車,天色已至傍晚,半黑的夜幕掩護他們的身影,雲珠也順利回到永壽宮。

她先是跑到屏風後換掉衣服,然後坐到榻上盤起雙腿,等落葵把盆端來給她洗了臉,雲珠問她:

“今日穆克圖庶妃來過嗎?”

落葵連連點頭:“來了,不過被奴婢給擋回去了。”

雲珠拿了個橘子在手裡,邊剝邊問:“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