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嬪是以才女之名進宮的,所以由她來開頭,眾人都覺得合情合理。

純妃出題道:“就以妹妹你現在的心情做一首詩吧。”

舒嬪緩緩起身,道出一句詩:“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

這首詩的意境與眼下的歡喜氛圍格格不入,純妃笑容僵住,其餘人也面面相覷,趕忙催促宮女進行下一輪。

好在皇上出面問道:“這是王維的詩吧。”

舒嬪福了福身:“回皇上的話,確實如此。”

她語氣淡淡,惹得身旁的雲珠看了她一眼,剛好與坐下的舒嬪對視上。

那廂皇上還在說:“既然是作詩會,沒有彩頭可不行,朕這枚玉佩就當作這次的彩頭吧。”

他從身旁解下一枚玉佩,叮噹扔在桌上,皇后見狀也拔下一支簪子放在一旁。

隨之而來的是嫻貴妃,她從手腕上拔下一隻玉鐲,輕輕放在玉佩的左側:“既如此,臣妾也陪個好彩頭。”

她們都給了彩頭,純妃、雲珠也不能不給,純妃匆忙在身上找到金飾作彩頭,而云珠則是把頭上那朵絨花摘下來。

弘曆看見這朵絨花還問道:“這不是你常戴的那朵?怎麼拿出來了?”

雲珠瞟了眼後面的魏常在,見她正盯著這裡瞧,就笑著解釋道:“臣妾出門匆忙,沒有帶什麼好東西來,唯有這朵絨花,金玉其外、美輪美奐,無論是在座哪位妹妹得到都是好的。”

弘曆點點頭:“你費心了,坐吧。”

“是。”

雲珠坐下後,又一輪的哨響開始了,叮聲落杯,這次輪到的是陳常在,純妃以花草為題,讓陳常在作詩。

陳常在思索許久,念道:“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

隨御駕出行的嬪妃有七八個,此情此景也算得上百花爭豔,而她只是長相清秀,恩寵更是平平。

陳常在表情落寞,而純妃卻拍手道:“陳常在所言極是,咱們這麼多姐妹在這兒,可不正是鬥芳菲嘛。”

有點學識的人都偷笑起來,純妃居然當著皇上、皇后的面說嬪妃們是在爭奇鬥豔,實在好笑。

純妃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鬧了笑話,她面色尷尬,又多餘解釋一句:“但姐妹們各有千秋,皇后娘娘更是母儀天下。”

嫻貴妃出聲附和:“純妃妹妹說的對,皇后娘娘確實母儀天下,姿容更勝從前。”

雲珠循聲看向皇后,果不其然,皇后的臉色有些不好。

她盯著嫻貴妃回道:“貴妃也比潛邸時更加知禮了。”

嫻貴妃心底呵呵一笑,二人四目相對之際,似乎有火藥味迸發出來,就連弘曆都感覺到了。

他乾咳一聲,把兩人都誇了一遍:“皇后雍容,貴妃也端莊,還是皇宮裡的氣養人啊。”

純妃笑著捧場:“是啊,皇上說的沒錯。”

她又看向其餘嬪妃道:“咱們繼續吧。”

純妃心中暗道:希望接下來可別再出什麼么蛾子。

接下來的幾輪正如純妃所願,柏貴人、林常在紛紛唸了首白居易和李白的詩,只有魏常在略顯尷尬,她是宮女出身,所以對詩書這方面根本不通,對著以酒為題目的詩句根本作不出來。

魏常在求助似得看向弘曆:“皇上,嬪妾…”

弘曆卻下意識看向雲珠,雲珠的目光落在絨花之上,起身替她解圍:“臣妾有句好詩,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弘曆撫掌而笑:“好,這詩對得好,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朕記得前不久底下進貢了幾瓶葡萄酒,溫妃,不如你陪朕去一同品嚐?”

雲珠愣了愣,感覺到其餘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輕點頭道:“臣妾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