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心事,何不同我說一說?”

劉姣安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但管殷也學會了觀察前者回來的時間——下雨恐怕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卻也一定是劉姣安會拿來搪塞自己的藉口。

“天陰了,我便想著早些回來。”劉姣安的藉口果然不出管殷所料,“想著屋子還有一處漏雨,應該找個瓢在下面接著些。”

屋漏偏逢連夜雨,天公不怎麼作美,人事上的問題也一點沒有少,這下是真得讓管殷有些頭疼了。

原本清透的天勾勒出山的輪廓,此時卻因陰雲變得朦朧,把一切屬於自然的事物悄悄藏起來的同時,隔開了一道人與物之間的屏障來。

幾朵遲到的山花和青松攪擾在一起,為這份自然施了粉黛。

“夫人,有些事原本就不應該你一個人來承擔,你該和我說說的。”如果劉姣安在外面受了委屈,原身肯定是要管的。既然如此,管殷覺得自己也必須問上一問,“可是你父親那邊又做了什麼,想要逼你回去?”

當劉姣安沉默的看向自己的時候,管殷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又是劉家人!想要自駕女兒過得好也罷,想要劉姣安成為他利益交換的一部分也罷,作父親的又是怎麼忍心一次又一次給自家女兒找麻煩的?

明明一份雪中送炭才更有可能改變劉姣安對他的看法,可是劉父偏不這樣做,一定要一點點的把自家女兒推得離自己越來越遠,再把禍都怨在殷雲山人一個人身上,實在是會為自己推卸責任。

“我和三恆都不在,夫人你可有傷到?”東西賣不賣的出去都是次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管殷首先淡遊的是劉姣安。

“我自然無事。”

還好,劉父還沒有失心瘋到連自家女兒一點也不顧的地步,這便好。

“無論是與你和離還是二嫁,他都需要我好好的,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人直接來傷害我的。”劉姣安很聰明,知道管殷在擔心什麼,乾脆很直接的和後者言明利弊,“他不是傻子,知道怎樣我才最有價值。”

對於一個人來說,明知道自己的親人對自己是利用,內心裡是怎樣一種煎熬?管殷想不明白,卻也佩服這樣的劉姣安,劉姣安看似柔柔弱弱,實際上內心很強大。

於是管殷也越發的想要找到一個機會和劉姣安聊一聊,關於自己的身份,關於原身的身份。

管殷忽然想要張開雙手抱一抱劉姣安,就像是母親安慰孩子,也像是朋友之間對對方的同情。

可是踟躕了半天,意識到自己也在利用面前這個姑娘的時候,管殷愈發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了。

“相公的好意姣安明白,只是不必擔心我、”

當然,這一切的核心,劉姣安自己卻好像沒有管殷想象的那麼在乎,一五一十的把集市上的情況和管殷說了一遍,終於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我連累了相公。”

“說什麼練累不連累?”都生活在這一個不大的院子裡,除了本身就算不上自由的三恆之外,兩個主人家都有這自己逃避不了的過往。誰又欠了誰多少呢?情緒平靜下來,雨也好奇兩個人坐下來是怎麼樣思考生計的。

家裡只有一個三恆還能真正意義上做些體力活,像是早起磨豆腐、買豆漿這種事顯然是一家人撐不起來的——總不能可著三恆一個人當驢一樣用。

給大戶人家打零工的事情更不用考慮,有著劉姣安的身份在,誰也不敢把用這小院子裡的三個人。

於是管殷真的想不到有什麼事情是能夠長久維持生計的。

原身的那個劇本就要被自己寫到大結局,下一個故事又不是好編出來的,靠著原身的手藝吃飯,飢一頓飽一頓尚且是好的。“不如我們開荒種田?”任何一個的朝代都是以農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