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轟隆!”
“轟隆!”
接連兩聲雷聲,已經不再像剛才響起時那樣悶悶的,似乎昭示著雨已經離著這裡越來越近。
“正是因為很難得到該有的結局,看的人才渴望看見大團圓。”終於,程衡也只能想出來這樣一個理由,“就像是你看小說,還是希望坎坷之後,主角能夠獲得成功似的。”
“好像我缺了她那便活不下去了似的。”
“這質優價廉,誰去買她那些舊樣式?”
遠處的悶雷還沒有來得及傳進劉姣安耳朵裡,反而是這些老客人的話,像是平地驚雷一樣重重砸在劉姣安心頭。
集上平白多了兩三家賣繡花的,有很多時新的樣式,確實是劉姣安做不來的——那些繡線的質量,也遠比劉姣安手上的強。
刻意的針對讓劉姣安將來人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低垂的眉尾裡釀滿了苦澀。
“看姑娘這繡工不像尋常人家能有的……不知能否寫字?鄙人倒是想討幾幅字畫回去。”
這聲音略有幾分熟悉,劉姣安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之前那個要在自己這裡多訂些繡花卻沒了下文的教書先生。
“我們見過一面,後來鄙人思來想去,這繡花鄙人用不上什麼,若是姑娘家有字畫之類,鄙人倒是頗有興趣。”
第一次見的時候,劉姣安便覺得面前這個教書先生的眉眼有些熟悉,如今越看便越覺得,只是一時間說什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終歸不是在夢鄉。
“這倒是沒有,這位相公還是問問別家罷。”
看那邊已經有收拾起來的了,遠處凝墨欲滴,劉姣安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往回走,沒必要同一個自己並沒有太深刻印象的人糾纏,免得橫生事端。
“好,如此是鄙人唐突了。”
耳邊終於安靜了,可該愁的事情還是要愁。
就像是雷聲不響了,這烏黑濃密的雲終究還是要把雨送下來的,事情早就堆積到了不得不面對的地步,無論是管殷還是劉姣安,都有自己不得不愁的事情。
愁容面對愁容面,所幸天邊的雲落在地上成了影,剛好搭在每個人的臉上,反而如同給兩個人各自帶上面具,不用親口和對方陳述自己的愁。
陰雲,就這樣默默的掩蓋著一切原本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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