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
管殷可不覺得程衡回到現代,會沒有落差。
畢竟自己也想過——若不是在這裡不能把自己心中那些屬於新時代的真理說給學生,這個尊師重道呃環境對於管殷來講,總好過學校裡面,一點小問題都要被找到老師身上去。
今天是調個座位,明天是因材施教,後天是各種活動的站位……老師做了太多不應該是主業的事情,太多該用在教書育人上面的精力,都被用在了應付一些特殊家長和領導上面了!“反正做官也是為了老百姓,為了有個可以發出自己聲音的地方,那我們寫劇本、做導演,又有什麼區別?還能多沉浸在幾個不同的人生裡,好反思反思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像是個‘人’。”程衡聳了聳肩。
“那如果再有像是那天橋頭上那種事呢?”
在這裡,無論是一封信寫給張殊文,還是張口求一求那位從二品京官,處理起來都不過是二人一句話的事。
“又不是處處都是那樣的無良商家。”
“更何況,我不是遇上了你們?”
“而且……他們自己違約的話,景區應該也對他們有對策。”
景區、商家……被兩個人從口中相繼吐出來之後,又一次默契無比的收回目光的二人,後知後覺的有些脊背發涼。
這些本應該無比熟悉的詞彙,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般陌生。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現在就回去。”
青山還是那個青山,遠遠看去,完全可以忽略那些後世才有纜車、步道,黃山依舊是黃山,只是古今數百年,物是人非……
“回去,回去把你們那個劇看完,這次我倒是更有興趣了。”管殷點點頭,認可了程衡的話。
至於有興趣的是什麼,顯然不只是劇,也是寫出這個劇的人。
長雲纏上青山,來去又復返。鳥鳴陣陣,喚起炊煙裊裊——這樣的靜謐,待一時尚且覺得趣味無限,可是時間久了,便又覺得孤寂的可怕。
因為青山能夠堅守數百年的不變,往往是人做不到的。多少人見異思遷,今天做的是“人”,明天就渴望成為“鳥”,甚至只想躺在陽光下,做鄰家那條看上去無比悠閒的大黃狗的人,也不是沒有。
“凌霄花又快開到時候了。”門外的美人可比凌霄花美,管殷記得上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身側陪著自己的還是劉姣安,“你說那張殊文當真……”
“當真不當真,至少她當下也還算是幸福。”
程衡寫多了美好的設想,於是便更知道現實的不如意。張殊文心裡、眼裡是有凌霄的,這毋庸置疑。
可就像是劉姣安說過的,父親原本不是這樣的,小時候她也曾聽著父親在祠堂中立下誓言:為官必然不敢草菅人命,為商人必然不敢唯利是圖,為學必然不敢荒廢時光,為人必然不敢為非作歹。
但現如今看看。
劉青顯暗地裡的生意,哪一個不是撈盡了油水?
劉青顯當年在私塾裡學到的東西,早都進到了狗肚子裡,才成了如今這樣的黑心。
做官沒做好,做人便更不用提……終於,劉青顯最對不起的是當初站在祠堂裡的自己。
“或許會,也或許不會。”
晴空朗朗,甚至程衡也只能照見如今的自己,三年後、五年後,回得去、回不去,到時候的程衡又會成為怎樣的程衡?“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可惜人能做成山水的又有幾個?”
窗外的凌霄花開的實在是豔麗,鬧怕太陽高升,垂頭的凌霄花依舊是橙紅橙紅的,和水墨般的近景,青藍無際的遠山都顯得格格不入。
“你們不出來走走麼?”
其實管殷知道,自己和程衡是應該出去走走的,尤其是去看看程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