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人,這兇犯本是來襲擊我的,幸有這姑娘相救,卻不曾想害了她性命。”程衡也沒見過死人,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冷靜下來,處理好這樁事。
人都說:入土為安。可此時程衡卻不能讓清淼和這兇犯入了土——還有後面那個人,後面那個劉青顯。
如果只是手上的證據還不能讓劉青顯得到應有的報應,刺殺新科探花,怎麼不算罪上加罪?
“雖然程某自認未曾得罪過什麼人,可那歹人的目標異常明確,背後自然有人指點。還請諸位將這一具男屍、一具女屍帶回府衙,暫且停屍幾日……”
“那是自然。”
原本苦主就是清淼個死者,如今新科探花一口咬定:歹人原本是想刺殺於他的。
這件事府衙便不得不管,只是無人能想到,這管來管去,倒管到了本地的官員身上。
劉姣安身上有血,如此行走大道之間,自是不便,在小店換了衣裳,又得程衡問明瞭緣由,二人轉道去往教坊,送信尋人。
程衡此行並非隻身,無論是他那個從二品的京官老師,還是張殊文那邊,都僱了人保護程衡。
一群人行走不便,程衡儘管知道這進了徽州府的地界自然少不了麻煩,一來是沒想到劉青顯已經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二來也是沒想到劉青顯動作如此之快,還是下了馬車,一匹快馬先走了一步。
誰料想便在這短短一頓飯的功夫裡出了變故……程衡心裡也是悔恨的,只覺得清淼的死,正是因為自己的輕敵。
安慰得了劉姣安,程衡卻哄騙不了自己的心。
如今護送的隊伍到了,劉姣安同程衡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教坊,後者便更難走出自責。
“好久沒見。”看到管殷的那一刻,程衡有萬千想要傾訴的話,如今倒被清淼的死搶了最先。
“姣安,在劉府這段時間當真是辛苦你了。”
“嗯。”劉姣安輕聲回了一句,便坐下來不再言語。
管殷知道這顯然是不對的。
無論是程衡還是劉嬌安,都不應該是這樣少言寡語的樣子。
“你們二人是如何遇見?此行過來又可曾遇上什麼麻煩?”“你是替張殊文回來送信的,那……那張殊文為何不直接回來見凌霄?”
“這些證據是張殊文給你的,他為何要幫你?若是替凌霄送個信便值得這麼多,那他張殊文何苦不自己回來?”
“姣安,三恆怎麼沒與你在一起?”
管殷的問題很多,可眼前兩個剛見過生死的人,能夠跋涉至此,已經實屬不易,更何況要回答管殷這一串挑起傷心事的話?
“這位姑娘,我們是受張先生之託,送程先生回來的,程先生早些時候先行一步,遇上了些……事,這才同劉姑娘一起來尋了姑娘。”
“你可知是什麼事?”
“好像是死了人。”
“死了人?”這當中少了的便只有三恆一個,管殷不知有清淼,能想到的便只有三恆死了。
“誰?三恆?”
“是個姑娘家。”護送的隊伍畢竟是後到的,對這事情的前因後果瞭解的也不甚清晰,“姑娘不如讓程先生先休歇片刻,姑娘再親自問程先生好了。”
今科探花郎回鄉探望是來探望義妹的,不只是護送的人知道,聽聞了探花郎為了給義妹家族當年舊事尋個公道拒了婚的人,也知道徽州府來的探花郎有個義妹在故鄉。
因而這群人也不是傻的,早便猜出了管殷的身份,言語之間,對管殷沒少了尊重。
凌霄在拆張殊文親筆寫的信。
只是管殷的話,劉姣安的木訥,程衡的不語——都讓凌霄沒有辦法旁若無人的繼續沉浸在自己與張殊文的綿綿情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