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姣安不願意主動開口,自己便主動些,管殷並不死心的跟上一句:“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夫人同我說便是。”

“相公忙自己的便好。”

“夫人,其實三恆真的也是在為你想,你不必同他置氣。”

“我沒有。”

“夫人,其實劉家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同你一起去闖一闖。”

“不行!”

終於有一句是帶上情緒的話了,管殷知道自己大可以順著這句話繼續說下去。只是劉姣安一嘆氣,管殷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腦子裡準備的一大串話,忽然間一句也說不出來。

“哎……相公啊。”

劉姣安的心情說不上好壞,只是原本的好心情本就被毀了大半,和三恆理論一路,早就是身心俱疲,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是我多言了,夫人先休息罷。”管殷看得出劉姣安疲憊,千言萬語終於被咽回口中,“劉家的事,以後全憑夫人做主,我便不提了。”

“好。”

天色還不算晚,劉姣安其實也睡不下,靠在床榻上低垂著眸子,目光難得沒有落在管殷身上。

暮色墜飛鳥,星辰落天幕。又是春光老,夏日長,管殷目光在窗外和桌面上的紙之間徘徊,心裡面想著的,更多還是劉姣安剛才的那幾句話。

“相公,休息休息罷。”

這些年求學,頭一次在春季裡回到家鄉,沒想到卻是在一段“穿越”之中。聽見劉姣安的話,管殷的心神依舊恍惚遊離在當下與自己的過去之間。

“三恆在做飯了罷?”

管殷呃目光剛才挪到劉姣安身上,就又因為這句話移向窗外,炊煙漸漸升起,三恆不在院子裡:“是。”

“我們去院子裡待一會,也看看三恆。”

“好,我拖兩把椅子出去。”管殷正愁在屋子裡兩看悶悶,有了劉姣安這句話,剛好走出屋去,“可要我拿把扇子。”

“扇子在三恆那裡燒火。”

“可要我沏茶?”管殷今日有意獻殷勤,不為了什麼金銀財寶,只是因為……朋友傷心。

“不用……相公,姣安經歷的多了,早就不把父親那裡當做家。姣安此生,應當只有這一個家的。”

明月半簷星辰動,炊煙倒雲鳥撞鐘。三恆的飯菜做好了,香氣喚起了人最純真的需要,管殷終於放下那些有和沒有的,拿起筷子,端起碗,三個人坐在一起默默的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