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或許說,是執念?”到這個時候,管殷也有些搞不懂這個詞該如何表達了,“我看過的話本子裡,都是穿……都是改變了原本那個人不好的境遇,挖出一些事實真相,然後……”

然後這個穿越過去的人又獲得了什麼呢?管殷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有的是孤兒院的女主缺少的親情,有的是孑然一身的女主收穫愛情,可自己原本就是家庭美滿,一路除了辛苦,卻也沒有什麼大的坎坷,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呢?

至於原身也是一樣。分明她的能力足以養活自己,靠著自己的方式在為父親昭雪——自己的到來,除了打破原有的平靜之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不如原身好。

“我只想回去。”說到頭來管殷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想法,兜兜轉轉,似乎只有一個“回去。”

“這裡很好,但我有自己的父母,也有我讀了快二十年書才有的工作。”

“你是教書的?”

“你怎麼……”是了,自己幾次三番的提過要去做個教書先生養家餬口,劉姣安這麼聰明,不會理解不了。

“所以在你那裡,姑娘家也可以做教書先生?”

完了,自己終究還是要用後世的思維與社會環境影響過去了。管殷擔心自己影響的太多,支吾著有逃避的心思。

只是劉姣安接下來的話讓管殷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該不該回應,也撥開了後者迴盪在心間的雲霧:“那你是該回去,在這裡終歸只能是想想。”

“那你不希望……”原本不想要用自己的思維影響劉姣安的,可是前者的冷靜和理智反倒催生了管殷掩藏在心底的一團火。

明明自己看著過往歷史的時候,總是悲天憫人的為了那些姑娘家的“無名”而憤慨,知史什麼時候在自己心中,也成了限制一個人尋找未來的條條框框?管殷有些恨自己的退縮,也不得不為了劉姣安的言思動容。

“我當然希望,彤彤也希望,可這原本就不是想想就可以的。”

眼前人看得清楚明瞭。就像是管殷可以為了開心看著那些爽文如何在一個存續了千百年的封建王朝裡,輕而易舉的,不加思考的推翻、建立一個女尊王朝,卻終究在心裡明白這種草率對不起上百年來,一代代人為了推翻封建帝制的努力一樣。

任何改變都不可能和小說裡一樣爽流血犧牲是必然,成為歷史當中一粒塵埃也從來是少不了的。

既然劉姣安想得明白,倒是給管殷免去了些需要愁的事。

“我倒想起來一事,還未問過姑娘原本的名字。”劉姣安的話打算了管殷的思緒。

“管殷。”

“原來姑娘也姓管。”交代真相遠沒有管殷原本想想的那麼可怕,等到兩個人心平氣和的把這些話說完,劉姣安把三恆喚進來吃飯的時候,管殷才意識到:是自己一遍遍的想象和逃避,把早就明顯擺在眼前的“坦白”變成了洪水猛獸。

酒釀餅做了,邊不是一頓兩頓能夠吃完的,如今再端上桌來,無論是管殷還是劉姣安,原本的興味也不是那麼盛。

幾乎聞不到酒氣,淡淡的甜香依舊誘人。放到口中,自然是越嚼越香。

酒釀餅裡面並沒夾什麼蜜豆之類的當做調味,管殷入口,倒覺得比自己在網上買的那些從家鄉寄到北京的好吃得多——這份純粹,恰恰讓糧食的美好綻開在舌尖。

“你要去找那個教書先生麼?”

“信上面附了地方,卻離著村子不近。”

村子是個在黃山腳下的村子,教書先生在的地方離著劉家倒是更近一些。可是黃山大了,想要靠著腳步繞過去,盤纏少不了。

“過些時日,等這一次的錢。”儘管可以從劉姣安這裡知道原身的事,可那些原身沒有告訴前者,前者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