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科舉。”

故鄉重耕讀不是沒有道理的,若是太平年代,讀書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人生,甚至是給一方帶去意想不到的改變。

“教書的事,我同你一道做。”管殷的目光重新移到程衡身上,“如果能找到幾個心懷家國的好苗子,這件事便更有了做成的希望。”

管殷知道,想要為管父沉冤昭雪,絕非是一日之功。原身和程見微做了那麼久,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什麼真正有用的訊息。

難道是因為他們不夠努力麼?當然不是。

兩個人都沒有官職,甚至原身被困在教坊之中,連自己的自由都得來不易——又怎麼去撼動這一條利益與權利相互交織的鏈條?“至於劉家哪裡自然不必著急,若是科舉得中,又或是這私塾做出了成就,自然有千千萬萬種回劉家的辦法。”管殷說的誠懇,並沒有隱瞞自己的“存疑”。

只是這本是原身需要做的事,需要思的情。管殷終於還是從不該插手,變成了下意識的思考……

“那我做什麼?”安排了半天,程衡覺得自己有些被冷落了,畢竟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位置,“寫劇本掙錢麼?”

“可以。”

又是可以,程衡甚至覺得管殷是在糊弄自己。

“若是可以,這科舉你也可以試一試。”

管殷說的有道理,這時候程衡反倒想起來自己那一筆字了:“早知道我就好好練字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生活在忙碌而快節奏的時代,程衡能夠把他喜歡的戲曲事業堅持下來,已經是屬於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沒有什麼能交換的線索了,能夠一時間做出來的改變也沒有了,管殷三個人又只剩下無言的相對而坐。

“你們還能回去麼?”

劉姣安替管殷和程衡問出了二者心中縈繞了許久的問題:“你們是不是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回去?”

這句話換來的又是長久的沉默,半晌之後,管殷站起身來給每個人倒上了水,緩緩嘆出一口氣。

“我先同三恆回去,你們兩個人敘敘舊。”劉姣安知道自己的話更讓二人心裡不好受,可剛剛不知道怎麼,這個想法徘徊在腦海中,不吐不快。

程衡和管殷其實也沒有什麼舊好敘,兩個人只有宏村見的那幾面,若不是穿越以來的夢裡幾番相見,和沒有交集的陌生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你覺得做老師怎麼樣?”劉姣安離開之後,先開口的是程衡,“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合適的。”

“自以為的好,自以為的不好,未必是真正意義上的正確。”

“是……”管殷點點頭。至少程衡還沒有面對什麼難纏的家長,還沒有遇見勤奮刻苦,卻真得受到天賦限制,讓老師們唏噓不已的學生。

“但其實都是一樣的,你們筆下的故事也是在教育人。”曾經管殷也把戲曲舞臺當成‘才子佳人’的陣地,自己看到了故事,才知道“才子佳人”也是一個時代的反應,不比任何一種形式的教育差。

程衡終於找到茶了。

取了熱水沖泡開,程衡是想和管殷談談心的。只是杯裡的茶看上去還不是今年的新茶,茶葉泛起了黃綠、墨綠,就連香氣都有些散了。

“所以我們還要在這裡留很久麼?”

“先將眼前的事做完罷。”管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甚至可以看得出來,面前人對於“回去”的迷茫比自己更甚。

“原本我以為離開我自己筆下的劇本,我就可以回去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穿越,已經教會了我不少。”

“嗯……”

兩個人誰也說不出“既來之則安之”,一盞帶著枯味的茶,似乎有意像兩個人昭示著什麼——就像是青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