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

“相公歇歇罷,莫要忙壞了身子。”眼看管殷在桌案前趴了兩三天,近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劉姣安怎麼可能不擔心?窗外風陣陣,無端透人衣。三恆熱好了早晨的粥,又往裡面加了些地裡的野菜,帶著些紫色、綠色的飄在粥裡面,雖然是清淡了些,倒也能讓人多升起幾分食慾來。

看三恆端著粥走到自己面前,劉姣安頷首示意前者先不要著急,自己先要相公暫不要忙了:“相公?”

接連兩句也沒有回應,劉姣安帶著擔憂湊上前去。只見筆管下墨水糊了一團,管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著筆睡著,陽光落在微微發顫的睫毛上,沒來由的讓人覺得可愛。

“放著罷,難得睡下了。”

劉姣安只是把管殷手裡的筆取下來放在一旁,交代了三恆一句。

“夫人,相公皺著眉,該不會是做什麼噩夢了罷?”

隨著三恆的話,劉姣安看到了管殷皺起來的眉頭,輕噯一聲,吩咐三恆一起將管殷扶到旁邊去休息:“像是這樣睡到底不舒服,三恆你與我搭把手。”

管殷只見長舌的小鬼湊到判官老爺耳邊耳語了幾句,後者原本篤定自信的目光裡帶上了幾分忌憚,一揮手把管殷放了下來。

只是手底下的人沒輕沒重,管殷右腿壓在左腿上,失去重心這樣一跌,猛地一陣痛覺從左腿傳來。

“三恆,小心些,相公的腿碰到桌子上了。”

終於把管殷安置在了床榻之上,劉姣安的目光落在管殷的衣服上,三恆原本想要照顧相公更衣,卻還是前者找了個由頭把三恆支了出去:“你去為我打些熱水,忙出些汗來,我要重新梳洗一番。”

“雖然無人來告,可你畢竟占人妻房,據人奴僕,按律應當五十杖,你可知罪?”

長舌小鬼又附耳過去同這判官老爺嘰裡呱啦的說了些什麼,後者大手一揮,略不可置信的看向下面站著的管殷。

“罷罷罷,有人與你求情,既然你得了人家實惠,就該與人還了清白,沉冤昭雪。”

“與她換上新衣,帶下去罷!”管殷這才發覺剛才那一吊一摔,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粘上了血——這樣要是被人發現確實不好解釋。

於是管殷也就默許了這判官老爺的欲蓋彌彰。只是換衣裳的時候,冷不防被長舌小鬼打暈過去,再一睜眼,好一陣刺眼的光明,劉姣安放大的臉就在自己面前。

想起剛才的夢,管殷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已經被換過了。

“你……”

“相公剛才在書案那裡睡的不舒服,我和三恆便把相公扶了過來。”不知道劉姣安是處於什麼來解釋,好歹和原身名義上是這麼久的夫婦,連換個衣裳都要拘謹。

“這衣裳是我給相公換的,見上面已經不甚乾淨……只換了外面這件。”

管殷舒了口氣,卻沒有意識到劉姣安這略帶刻意的解釋何嘗不是一種欲蓋彌彰。

夢醒了,夢裡面的事情管殷完全沒有當回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天因為三恆和這個劇本的原因,自己無時不刻想的都是這神鬼陰司的事情,不做這樣的夢才是件怪事。‘

只是劉姣安剛才手裡那個帕子,上面隱隱約約有些粉紅色,管殷垂眸沉思了片刻,還是沒有按下自己的疑惑:“姣安,你那帕子……”

“啊,相公說這個?”

哦,是個繡花。管殷鬆了口氣……還好,自己的身份還能瞞上一瞞。

虛驚一場背後,是管殷一直壓抑掩藏的內心——既然接替了原身的身份,那麼屬於原身的過去自己也就應該承擔起來。

只是很顯然管殷過不去自己的那一道坎。總會想著用自己現代人的思維去影響一段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