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反而和管殷的有幾分相同的意境。
“好。”
程衡在寫故事,管殷在抄文字。不一會兒,前者的故事到了瓶頸,也就轉過身來盯著後者寫下的一筆一劃。
字如其人,管殷的字裡面有一種不服輸的闖勁,並不像是平日裡管殷表現出來的平和無害。
“管老師,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很多事不一定要循規蹈矩的去做?”程衡看著看著,沒來由的張口,“你看,你現在的字都好像是被框在了四方的格子裡。”
管殷聞言頓住了筆,可是臉上卻沒有什麼額外的情緒展露出來,只是呆呆的盯著面前,盯著面前的一字一句。
“你的意思是……”
卷好了管殷謄抄過的字,兩個人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殷雲山人’之名分明是原身管彤彤的,如今這一筆帶著蒼勁的字反而不像是殷雲山人的筆跡了。
“管老師,我覺得你不該給自己設定那麼多限制,就像是你對待歷史的態度那樣,你對自己一言一行的要求都太嚴肅了。”面對管殷的問題,程衡並沒有顧左右而言他,“我覺得你這樣生活很辛苦。”
“做老師難道不應該以身作則?”
“但以身作則可以有很多種體現方式。”
兩個人之間似乎又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管殷並不是很贊同程衡的話,甚至覺得後者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小孩子們最是容易有樣學樣。”
窗外的竹影鋪在面前的宣紙上,好像是剛才畫上去的焦濃重淡,管殷並沒有因為這幅畫卷而產生片刻的停留,甚至就這樣用漆黑的墨,點在竹影灑下的青灰裡……
“總有人說‘戲子無情’這些年又老有人去講什麼‘戲子有情’,其實我覺得有情、無情,負心辜負的終究不是外人的情感,分明是對自己的背叛。”
看起來程衡很難靜靜的看著管殷做事,既然後者提起了凌霄的那個心上人,程衡便不得不想起‘負心戲’的概念來,最裡面想要念叨的事情也就隨之多了起來。
“負心,負心,負的分明是自己的心。”
“負心戲負的不只是所謂的愛情,芳草美人賦,美人又何嘗不是自己的理想呢?”
管殷並沒有抬起頭來目視著程衡,只是由著後者繼續說下去——這時候,任何目光似乎倒成了能夠打斷程衡思緒的,不應該隨便出現的存在。“本身是為了自己和心上人能夠過上好日子,為的是尋常百姓被那些官員欺壓的苦不再存在,為的是這個國家海晏河清,才拼了命的讀書,才拼了命的想要向上考……”
“負了美人心的那一刻,難道沒有把自己原本的這些理想都拋之腦後麼?”
“那你覺得你呢?如果真在這裡科舉一步步走上去,你會不會因為權勢不想離開?”管殷是學歷史的,她太知道歷史上的一個個人是如何倒在一個名為‘權力’的石榴裙下,深深的俯下去,再也抬不起頭來的。
“我不會的。”
“因為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回去。”
“難道你不會負心麼?”程衡自己說了那麼多,管殷並不覺得前者能夠沒想到這個可能,“萬一,萬一那個時候你意識到這裡你不需要和那些無良的老闆打架,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權力,捍衛你自己心中一直追索著的公平呢?”
“你真的覺得自己就不會一樣變了心麼?”
管殷的聲音不大,可談得上是振聾發聵,程衡一時間只是愣愣的把目光落在前者未曾停滯下來的筆尖上,不知道該如何證明自己的“心”。
“你到時候又該如何證明給自己看呢?”
向旁人證明自己的心已經足夠不容,向自己證明自己的心,可謂是難上加難——多少人從來就沒有看透過自己的“心”到底為的是什麼,又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