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熬,熬到了山頂飄雪,清晨走過泥濘的路,清寒吹透了衣料。
陽光照進小院的時分,凌霄猛然間驚醒,環顧一週,也不見劉姣安的蹤影。
“姣安姐姐?”凌霄慌張的衝了出來,卻沒想到一推開門,便看到了一道背影。
劉姣安就在院子裡,看著那棵依舊綠油油的凌霄花:“它明年再開的時候,花就更多了,想必也更豔了。”
“是啊,或許那時候我便看不到了,殊文說明年春日就來娶我。”
劉姣安笑了,明媚的像是凌霄花開的最豔那時:“那倒是件好事,時間不會太久了……”
“是啊,不會太久了。”凌霄忽然有些懷念同劉嬌安和程家夫婦生活的這些日子。
時光如白駒過隙,進到教坊,出了教坊,進到小院,又要出了小院——好像一切都由不得人,由不得凌霄停下來。
“回去吧,天涼了。”
抬起頭,劉姣安望了望山間的雲:“方才下了雨,看這天色,還醞釀著一場,你今日便不要到集市上去了。”
“好。”凌霄總是這樣聽劉姣安的,後者說了,凌霄便應。
就這樣,暮去朝來。凌霄又一次沒有見到劉姣安的身影,推開門,小院裡也沒有。
終於在書桌上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娟秀的字,寫了一行行。
“不是說要開一家小鋪,好好生活?為何又要……”
遠山層迭,信上寫的白嶽凌霄聽過,卻沒見過,也不知劉姣安一個人要怎樣獨自的走過去,找到她的那位表姑姑。
院外的雨蒙的看不見路,就像是貼著人的眼罩了一層紗,甚至連不遠處程家夫婦的宅子都看不清。
前面的路,就只能劉姣安一個人走了……
“師叔出門訪友前,說三日內有人來尋她,如今看,想必就是姑娘了。”
“你師叔是何人?”
“乘安道人。”小道童不卑不亢的答了,“你若是來尋人的,那便必然是師叔口中要我等的那人了。”
表姑姑能掐會算倒也合理,劉姣安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異來。
“我想要……”抬起頭,目光與真武像對視,劉姣安原本要說的話忽然間就都說不出口了。
“師叔說要我為姑娘安頓下來,至於其他的,一定要等她回來再做打算。”小道童打量著劉姣安,一雙眼睛裡透著好奇,“姑娘先隨我走罷,既然姑娘同師叔熟識,那便沒錯了!”
小道童不達目的顯然是不會罷休了。而劉姣安一次開口未果,在小道童面前也沒了再次開口的勇氣,頷首“嗯”了一聲,緊隨在小道童身後幾步遠的位置,一道到了眾女冠所在的丹房。
“你先別走,我去叫我師父來招待你……你別怕,我師父也是個女人。”
“嗯。”小道童的話沒來由的可愛,劉姣安再次點頭應過,前者便緊捯著步子走到一間丹房裡去了。
留在原處的劉姣安用目光四下裡打量著。
一來琢磨自己留在這裡如何,二來也是想著表姑姑一定要自己等她回來又是何意。
“姑娘隨我來吧。”
半晌,丹房裡走出來位女冠,年紀比劉姣安的表姑姑還要小上些許,朝著劉姣安點了點頭,把人帶進了屋。
“姑娘便隨我們吃住,晨起若是起得來,便隨我們打打拳,解解你這愁思。”
“等到乘安回來,你有什麼想法再同乘安去說,到時候是去是留,又有什麼打算,全憑你自己也就是了。”
雲來朝山,香去送人。劉姣安就這樣住了下來,足足半月過去,眾女冠都同劉姣安熟絡了,劉姣安也將女冠們打的拳學了個模樣出來。
“當真是個聰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