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難怪這官升得越來越高,輕而易舉就變了心。只不過是邪惡的種子早就根深蒂固……

分明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沒了翻盤的機會,劉青顯還是不肯認輸,於是這“程見微”便成了劉青顯僅有的翻盤機會。

劉青顯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抬頭望向半開的書房門——門外不知何時悄然落了雨,滴滴答答的,敲在人心上,是一種很令人焦躁的節奏。

密密麻麻,雜亂無章。劉青顯想要躲開這種聲音,關上了書房門。

昨夜的蠟燭早已經熄滅,雨天的晦暗和緊閉的書房門讓屋子裡變得更黑了。

可是劉青顯想要躲避的雨聲依舊“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在劉青顯耳邊迴響。

門開門閉,門外的雨漸漸停了,原本天上的陰鬱落到了劉青顯的臉上。

天光徹底大亮,陽光照開了昨夜的灰雲,越來越淡,越來越散,終於只剩下薄霧一樣的一層,還掛在青天上……

只是屋子裡的陰影更暗了。

“程見微,探花郎……程大探花,你需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更何況,我這劉府如今還沒被清算。”

程衡當然聽不見劉青顯的話,此時還在官道上策馬,眼見離著徽州府的地界已經近了,便決定下來走走,緩解一番被晃的幾乎要散了架的身子骨。

天無片雲,青山相邀,程衡一路上的疲憊都被掃去了大半,有心情抬起頭來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青山,看看看得不甚清晰的青松、綠樹、芳草……

然後,繼續行路。

天至晌午,程衡腹中飢餓,不得不又一次停下來尋找些吃食。

“小姐,我們也買些吃的罷。”

白日裡的官道上還是安全的,來來往往的人足夠保證兩個人的安全,劉姣安和清淼一夜未眠,走到這個時候卻還精神。

“也好。”

熟悉的聲音傳到耳邊的時候,程衡還有些不相信。抬起頭四下裡望了望,看到一對相互倚靠著的身影,其中一個像是劉姣安。

“大人的馬已經按大人要求喂好了草料,不知道大人可還有什麼需要的?”

程衡如今不那麼缺銀子了,出手還是大方的,剛才給了賞錢,如今這店家來了,多少存了邀功的意思,想要和程衡再討一些賞錢。

這些人在官道上,生意做的好,掙的錢可並不少。程衡其實是不喜歡這種油嘴滑舌的,可程衡又向來是個面子薄的……

舞臺上有多能放得開,舞臺下就有多不善於拒絕人——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一句“同學”,就撐到了演戲當天,沉浸劇的承接方徹底爆出大雷之前。

“我不需要什麼了,這錢你拿去罷,稍後若是……”

眼看著那邊兩個人就要走遠,程衡心裡有些不耐煩,騰的站起身來,把銀子放下的同時,疾步想要叫住劉姣安。

誰料想一抬頭就遇到了一雙充滿了惡意的目光,程衡避著人走到劉姣安身側,站到了清淼對面:“某剛才坐在那邊看了二位姑娘許久,看姑娘似是走了許久的路,恰巧某離著要去的地方不遠了,不知二位姑娘可需某載上一程?”

程衡站在面前的時候,劉姣安沒費力就認出了人來。

“你……”

“噓,那邊有個人,我不知道是跟著你來的,還是衝著我來的。”

“小姐,這位……”

聽著二人的對話,清淼基本上猜到了程衡的身份,剛才開口,就被劉姣安肯定了想法:“這便是你知道的,今科的探花郎。”

“不敢當。”應付了一波波來賀喜的人,如今程衡的嘴幾乎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就像是中國學生的英語一樣。

“hoare you?”的回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