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召喚不來更多人的覺醒。

程見微一怔,點點頭認可了程衡的話:“也難怪你裝了那麼久的教書先生,也沒甚麼錯漏。”

“這科舉?”程衡目前沒有管殷那麼宏大的思考,只擔心這科舉若是一再過不去,一切的想法便都推行不下去。

哪怕把這場穿越當成打遊戲,總也有應該遵守的規則和邏輯,程衡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逆天而行的本事。

“吉人自有天相。”

一片竹影墜在身上,敲醒了睡眼朦朧的程衡,四下裡望望,只望到一汪再清冷不過的月色,毫無節制的順著天井往青石鋪就的地面傾瀉。

“什麼叫做吉人自有天相?”

戲臺子上的鬼神是人心討公道,更平陽間不平事。

程衡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個相信鬼神的人,可有一件事程衡是堅信不疑的:即便有鬼神,即便有常人不能解釋的能力存在,首先要做的,也應該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去做。

對月未眠,身處兩地的兩個人就這樣站站坐坐,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再疲憊的人都已經從臥榻上爬起來了的時候,也沒有再睡下。

程衡稱病讓私塾的學生們晚幾天再來上課,管殷想起自己大學時候學著別人搞兼職,學過的那點聽書配音——嘗試模仿著程見微的聲音,照著後者為每個學生制定的不通宵學習計劃開始備課。

“我想隨三恆一起去老伯伯家裡面。”

“老伯伯?”

“哪個老伯伯?”

“你說的那個有個英雄子女的老伯伯啊。”程衡如是說著,“去幫老伯伯種種地,說不定能夠有什麼能夠讓我更快沉浸式學習的法子呢?”

“你同那老伯伯去世的兒子一般年紀,你也當真不怕要人想起心中的難過事!”

管殷總覺得程衡有時候做事不考慮後果,像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我又同那伯伯的英雄兒子不一樣,不同的性情……終歸是好很多的。”程衡似乎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去,“你大可以放心,我倒也沒有那麼莽撞。”

程衡並未和管殷提及自己身為教書先生卻當眾“開嗓”唱戲的那個插曲——人遇上了自己所堅守的事,實在是難免變得奇奇怪怪起來……旁人理解不了的時候,就會把這種赤誠而真摯的情緒完完全全的理解成“幼稚”。

兩個人說熟不熟,只是“異地同胞”的依賴才讓二人看似無話不談,程衡當然不敢把自己的堅守說出去,讓別人當做幼稚孩童的狂言。

“好。”既然程衡堅定了想法,管殷也不想橫加阻攔。

自己是做老師的,卻不敢說從學業到人生面面俱到a——看到了這麼多的不如意,管殷才覺得自己實習之前的生活已經算得上是太過平順。

程衡的年紀不比管殷小什麼,不同的人生,不一樣的經歷和處境,也就註定了管殷和程衡在思考一件事上的價值選擇與價值判斷並不盡然相同。

所幸,兩個人都還算得上是好人。

高臺教化也好,教書育人也罷,心繫的都是這些尋常人的未來和思想。

並沒有像這個時代的人一樣,不得已,又或者是自我的追求,就是能夠得到權貴的青眼,從此一飛沖天……

驕陽落下的地方,風和雨有效的避免了這片土地有可能的寸土不生。

說實在的,程衡沒有做過什麼太多田間地頭的活計,能夠拔拔草、摘一摘吃飯用的青菜就已經是很不錯的。

“見微,這是雜草,怎麼混進菜裡面去了?”老伯伯並沒有埋怨眼前不大的孩子。

寒窗苦讀,有不少人只識大字不識五穀,眼前這孩子好歹還沒有占上四體不勤,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程衡當然沒有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