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剛才把人問的支支吾吾,其他學生便聚攏過來七嘴八舌的開了口。
“先生不知道麼?”
“還不是因為他回去被父親罵了一頓,聽說在院子跪了半個時辰呢!”
問話的學生此時羞紅了臉,自己的糗事被當眾說了出來。可真的說出來了,前者也就又沒有什麼可以遮遮掩掩的了:“先生,因為父親罵了我一頓,說先生是不悅的,還要我來給先生道歉。”
“可是我不敢,而且……那個年輕的先生也不是第一次來找我了。”
所以“長衫”是這個教書先生被迫穿上的!這個想法自打在程衡心中成型,就徹底抹滅不掉了。
“你若是想去,便去找那年輕的先生學幾日,我也不強求你。”
“只是你要想清楚,隨他學能當官麼?能光耀你家門楣麼?”其實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程衡知道,只要眼前的少年不走偏,此時此刻選擇新式學堂,必然是正確的。
隨著程衡的話,周圍的學生都沉默下去。先生似乎是認真的,並不是陰陽怪氣的指責自己,問話的學生抬眸的瞬間與程衡的目光對視在一起,似乎從當中還看到了莫名的鼓勵。
只是一群學生當然不可能相信面前這位“老古板”先生會真的放走他們。況且不知是誰家的父母,還盼著一切都回到十幾年前,甚至一百年前……那個能夠靠著背背書,寫寫八股文就去京城當官的年代。
“好了,好好讀你們的書,莫要去想什麼喜的樂的,悲的愁的,這還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想的!”
程衡怕暴露自己。
也不只是害怕暴露自己。就像是管殷所說,老古板教書先生就像是這群“守舊派”的精神支柱,一旦在沒有新的思想迅速接續並承載起他們希望的時候,這根支柱不能斷,不然對於社會也是一個難以料想的不穩定因素。
如果,程衡在想如果。如果這些孩子真的想明白了,堅定了自己去新式學堂的目標,又靠著自己的能力做出了成就,這個老古板教書先生存在呃意義也就隨之消亡。
或許那個時候,也就是程衡自己可以離開的時候。
“先生,應家的兩位鬧到學堂門口來了。”走神的學生總是有的,時不時眼睛往外面一瞥,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也就都進了眼睛,“先生不去管管麼?”
先生去管管,自己現在就不用抄書了,還能湊個熱鬧,調皮搗蛋的學生當然是如此想的。“橋西有人家來提親?你不想要我這個爹了是麼?”
“爹,爹我不是,只是爹你和娘……娘也應該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程衡還沒有來得及思考自己應該說什麼顯得不是去湊熱鬧的,熱鬧就已經主動找上門來。應雪誠和應雪信一個吼,一個勸,應盛自然而然就成了那個捱打的。
講道理的鄰居早就已經關門閉戶,不好去旁人家鬧出來的笑話。
湊熱鬧的也實在擔心孩子被打壞了,都勸著什麼事情關起門來好好的談,將來應家的藥鋪總歸還得有人繼承,不能把孩子打壞了才是正理。
“爹,爹你憑什麼只打我一個?”
“明明安妹妹她也……”
“她也?沒有你挑唆著,她會跟著你一起做這種事?”
到這裡程衡倒是聽明白了。兩個孩子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點兒自由婚姻的說法,去給自家老孃選老公去了,提親的人一個接一個的上門,給家裡弄得雞飛狗跳。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做父親的已經失去理智,開始口不擇言。
“爹,哎爹,你跟我姓你不還是姓應?”
原本只有做父親的口不擇言還算不上好笑,應盛這句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也好、勸架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