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事,也總該還上人家姑娘替他借的錢才是!嘴裡說的好聽,可實際上是一點也沒有做。程衡愈發呃對眼前這人感到不恥。

“錢愚兄已經付過了,老師那邊還有事找我,愚兄便先走了。”所幸,張殊文並沒有讓程衡來付錢的意思,將來若是同科得中,如今也算是結個善緣,“賢弟一路奔波,也應該休息一二,不如再此多坐一坐。”

起身作揖,兩個人也算是別過,至於來日考場上相見,尚不知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張殊文離開了,程衡方才試探時緊繃的神經終於能放鬆下來。將茶杯裡僅剩的些還帶著寡淡茶味的茶根送到口中,手有欠欠的去夠眼前的果乾。

送入口中的剎那,程衡又後悔了。

坐在椅子上徑自墨跡了半天,程衡終於肯站起身來,穿過不算密集的人群,走到門外——乾燥的空氣裡帶著些冷冽的寒意,程衡這才注意到如今已經是京城的秋末。

終於還是在家鄉的溫暖裡沉淪了太久,程衡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處境時,又不知道該如何在這樣的寒冬裡安然度過了——沒有暖氣、沒有空調,沒有暖暖被窩裡可以一直玩下去的手機。

程衡想回家,可卻不知道怎麼回家……所以還只能留在這裡,做程見微。

“那個程見微如何?可有得中的可能?”劉父不知想起來什麼,一清早就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的女兒“他同那殷雲山人既然是舊相識,那想必也是個流連花樓的,怎堪為私塾的先生?”

“聽聞他們二人乃是幼時相識。”

“幼時相識?”

劉姣安慶幸父親那個時候並把自己身邊的那些普通人放在眼裡,不然將程見微和“殷雲山人”聯絡起來,便難免會聯想到管家——父愛如果一直是這樣默默不語的存在著,劉姣安倒覺得自己對於父親的懷疑實在是不孝。

“是。”

“哼!”劉父可能是還在埋怨殷雲山人這個不成器的小子拐走了自家姑娘,又傷了自家姑娘的心,只要提起這個名字,總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劉父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要提起來,有時候就連劉姣安都捉摸不透父親到底在想什麼。

“好了,莫要去想他們了,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什麼讀書人,不過都是些狼心狗肺,說話好聽的騙子罷了!”

劉姣安很想提醒父親,這句話似乎也將自己給罵了進去。不過片刻之後,思緒就被管殷說過的那句話打亂,再也想不起來這一瞬閃過的念頭。

“姣安,你知道我們那個時候有一句話,就是說老父親老母親最怕自家女兒被黃毛騙了去……你想想,就是那種不學無術,還將頭髮染成了各種顏色。”

“當然,在我們那個時候,染頭髮沒有什麼問題,都是個人喜好,但在家長眼裡,大多數時候還都是不學無術的代名詞。”管殷說的沒錯,大多數父母眼中染頭髮還是不務正業的一大表現。

“在你父親眼中,彤彤就是這樣的一個形象……其實如此說來,站在一個老父親呃角度,一次次針對也實屬正常。”

“一個人連自己都保護不好,生活不好,又談什麼保護自己身邊的人?”管殷的話縈繞在劉姣安耳邊,心裡也在思考著自家父親待人到底有幾分真誠,有幾分是他自己口中也在說的——讀書人的“好聽話”?“所以我們有位老師說過,富養女兒是有道理的,因為這樣女孩子才不會被一些人的花言巧語和一點點好處輕易騙去。”自打剖白了自己的身份,管殷在三恆看不到的地方和劉姣安講了很多。

“你爹爹一直嬌養著你,如今你還是跟著個黃毛走了……換位思考,我也難免會將怒火都放到這個黃毛身上,恨不得他死了,才能把我女兒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管殷和劉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