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促成了一個將劉姣安從一段不由自主的婚姻中解救出來的機會,即便是管殷,也從沒想過能頂替誰的身份赴考。
不得不說,管父教匯出來的這一對異姓兄妹倒是有一處像的不能再像,原身管彤彤和程見微敢做敢當之外,也實在是太“敢做”了。
管殷一時間沒能從程見微這句超乎常理的話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後者已經將自己的心思全數剖白:“再如何,總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不是麼?”
大不了就是一死。程見微是孤兒,如今管家也已經沒了人,兩個人拼一條路,總比一個人強得多——程見微不敢指望自己這個義妹能夠找到個心儀的丈夫,恰恰後者又有心為先生沉冤昭雪。
“或許我父親……”儘管劉姣安小時候與程見微之間的交集並不多,但彤彤早就同她提起過這位義兄的性格。
獨立、決絕,如今又有明確了當年管父正是因為對“同窗”的信任,才讓原本圓滿了家庭走向了這般局面,程見微恐怕很難相信任何外人。
所幸管殷還未坦白自己的身份,否則這條很難望見歸程的路,就會只剩下程見微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了……
“管兄還是好好想一想,這或許也不是唯一走得通的辦法。”看向一起長大的義妹,程見微也不希望為先生沉冤昭雪的代價是先生最後的血脈也折在當中,“管兄如今有家無業,總也應該為了以後想上一想。”
程見微從始至終都沒有質疑過義妹和劉姣安之間的關係。後者生活在劉家,必然有許多的無可奈何,義妹自小看不得這些不平事,更何況是義結金蘭的姊妹?
“好,我自會早些給你一個答覆。”
見到程見微之前,管殷還從未想過這條路的可能性,也不知道以原身的性子,又能做到多少。
可程衡那句話還在耳畔迴響:“自古寫戲本的人,好歹也要有些文學的水平。”今天程見微的話又無疑證明了這一點,原身若是個男子,早就該高登科甲!如果自己準備科考,劉姣安能夠與劉父重修父女之好,程見微應試也能多幾分助力……更何況,大多數朝代其實並沒有明文規定女子不得科考,若剛好賭對了,所有的憂慮也就迎刃而解。
“管兄要知道,很多事拖得越久,也就越難做下去。”
程見微這是在提醒義妹:時間越久,當年的證人也就越少,想要扳倒當初那些人,避免決堤一事再以不同的形式在徽州發生,就要儘早做出個打算。
“好。”
留下了私塾的地址,程見微並沒有久留,同面前兩個姑娘一一告別,又留下來些供二人貼補家用的錢和一封早就寫好的信轉身離去。“你如何決定我都會支援你。”今日見面之前,劉姣安心中多少對程見微帶著幾分偏見。
但凡是程見微早出現些,是不是彤彤就不會夜半望月獨自落淚,是不是就可以少在那吃人的教坊裡面待一段時間,是不是敢對生活有更多的期望?“程見微不信任我父親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管殷和劉姣安一路上再未說什麼,只等著早些回到家,拆開那封信,看看又有什麼是程見微不好面對面交代的。
“回鄉之後我便一直在尋你的下落,我還記得‘殷雲’二字,是先生特地為你取的表字。”
這個時代裡,甚少有幾個姑娘家會有個表字在,原身得了表字之後也甚少有人如此喚過,剛巧也就成了獨屬於義兄、義妹之間的暗號。
“終於找到教坊的時候,便聽說你已經不在那裡,這才一直耽擱到如今。”
後面的文字很短,也再沒有什麼與管父沉冤有關的內容。只是在這三兩句樸實無華的字句裡,每一筆、每一劃皆是程見微對於自己這個義妹的心疼……
管殷此時也沒有心思去想如果程見微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