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啊?”
“我這邊笑顏皺鎖,看他將淚眼婆娑。”
三官大帝考校功過,雖有一錯,憑青松靈往日功績,猶可升為仙官。喜從中來,青松靈同天官、地官、水官三位大帝卻皆不曾忘了那管氏姑娘……
“管氏女忠孝雙全,氣芳節高。感天動地,有昇仙之分。玉皇降旨,十殿閻君自不會難為於你。”
[光照照]明月銀箔,[風簌簌]紫竹林坡,[堅挺挺]峻嶺長松,[柔漫漫]柳岸清波。
宣紙上的筆墨,不再是青山埋骨。管殷和程衡對望的片刻,心裡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這到底是黃山裡的仙靈所願,還是兩個人心裡祈盼著好人好報的順遂?無風雲漫,人不在山巔,雲海就在身側,悠揚悽婉的聲響中,雲凝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南江兒水】日景如丹赤,[黟山]似染墨。柔心綿魂仙靈祈。五嶽三山說功過,千峰萬壑尋精魄。
“啊,雲娘……”有了松靈,自然也少不得雲靈、石靈,方才青松靈也說過他們的名姓,石成人形,矗立山巔,似乎搖搖欲墜,可目光卻沒有從雲孃的身上移開。
“雲娘,那管氏女的魂魄自然會去地府,你又何必苦苦尋找。”
雲娘哭了,於是一場雨把原本灰黛的黃山澆得青翠。
“哎呀,[好愁呵]倩影何方藏躲。[卻原來]良善難活,[怎將]法術[全]拿來懲惡!
【北雁兒落帶得勝令】[為御極]如此求祉福,[盼長生]倒也成災禍。[祈上天]恩德何必尋,[告后土]苦難誰來赦。(夾白)穿戴[錦]繡綾羅,耳邊[四]海笙歌![怎說是]驀地無端火,[分明是]沉積有情磨。(旦扮雲娘泣介)哭悲,[應早知]春色今非昨。哀憐,[往何處]嘆平生混沌濁。
“說起來這雲經歷的也不是隻這一處黃山,見多了人間悲歡離合,難得遇到福地修成了仙,出手想去為人打抱不平做不到,在她眼裡,反而害了那姑娘一命……”
程衡看見雲娘,難免推己及人……靈,做了那麼久的教書先生,程衡也漸漸意識到自己能在一個社會里改變的不多。
“為學生選擇一條好路”容易,卻不知道結果如何。“勸人向善”總是無過,可做起來又難上加難。
“可我分明就是害了她一命,若沒有這一夢,也不至於早早香消玉殞。”
每一滴落在衣衫上的雨都帶著雲孃的聲音,顫抖著,不知是風還是雲孃的愁。
【南僥僥令】分明為心慈,企料釀成錯。
“你錯了對了我不管,你們兩個今日都得給我到地府裡走一遭!”還是那個青面獠牙的小鬼兒,三官大帝剛才離去,又想著繼續抓了雲娘和石靈。
“喂,小鬼頭,你聽不到神仙說的,這三個都是好的麼?”這小鬼也是呆呆傻傻,程衡忍不住開口,“那青松剛才已去尋管氏女的魂魄,雲娘也你莫要哭哭啼啼了。”
沒了隔著的戲臺子,哪怕程衡明知道他們原戲中人,也好開口勸上一勸。
“方才三官大帝說得是那青松,又不是他們兩個……”小鬼顯然不服程衡,“更何況,你一個寫戲本子的,管人間那些閒事還不夠,怎麼還管到我地府頭上來了?”
“嘿!”
程衡不知道這小鬼頭是如何通曉自己原本是做什麼的,卻被後者語氣裡的輕蔑激起了鬥志:“三官大帝說的分明是‘爾等’,不是他們三個,難道還有你這個小鬼頭和我們這兩個人的份兒不成?”
“不然瀆職事小,若是傷了這兩位仙靈的性命,你倒是好好小心你的鬼命!”
小鬼聽得渾身一抖,霎時間倒不知自己該如何抉擇。
“這肥差是你主動攬下來的罷?到時候若是出了問題,閻君和判官動了怒,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