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毀於一旦。

“是啊,總是人禍。”

聽到自家夫人和相公又聊起了這些沉重的話題,三恆並不想參與,側過頭去,順著門板呃縫隙望向院子。

又下起來的雨已經摧碎了凌霄花藤大把的葉子,三恆記得夫人和相公都喜歡這棵藤,忽然有些擔心、如果這株凌霄花明年長勢還不如今年,夫人和相公會不會失望?

三恆想著想著,忽然覺得側臉一陣冰涼,隨後就是癢癢的,像是有什麼小蟲子在爬一樣。

“總是?”

“當年那一場山洪,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牽連其中……當然,這還是我聽父親說的。”

“這些年……”

“所幸這些年未曾見過。”

終於還是被夫人和相公的對話吸引過去,三恆似懂非懂,臉上又是一涼一癢,三恆分著神,沒有去管它。

管殷覺得劉姣安剛才看向自己的目光當中有深意,似是看穿了自己的試探,卻又心甘情願的把聽說過的故事說給自己聽。

兩個人的對話停了下來,隨著被“騷擾”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三恆也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向臉上抹去,觸手冰涼。

原來是水,三個人幾乎同一時間注意到了從屋頂漏下來的這一注水——滴得雖然緩慢,可也說明這間屋子的房頂出現了裂痕。

水滴石穿,日子久了這個屋子是住不得人了。

住了太久的樓房,上一次管殷見到天花板漏水,還是雨季北京城的地鐵裡邊,放著個“小心滑倒”的牌子,一個花哨的桶給原本就擁擠的路加了一份阻擋。

所幸,雨真得像是除了管殷以外所有人說的那樣,沒有下很久就停了下來。

太陽還沒有出來之前,一陣陣鳥叫昭示著雨是真得停了。

“相公,雨停了。”

“夫人、相公雨停了。”

雨是停了,人們卻不得不起身打掃屋子內外的雨水。

所幸,這個人們只是這個算不得一層一進院落的三個人,其餘的屋子大多抗住了這樣的例行的風雨。

山的中間架起來一道彩虹,兩段都已經隱入深山,唯有中間這一段光彩照人。管殷駐足良久,下意識的去摸口袋的位置,想要拿出手機來拍照。

“相公,這裡有我和三恆就夠了,你去看看書桌和那些稿子如何了。”

比起做相公的,分明劉姣安才更像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的管殷點點頭,徑自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