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輩子留在這個女子連書都讀不得幾句的“舊社會”,冒著性別暴露,隨時會被殺頭的風險苟活。

“相公?相公身子若是好些了,三恆勸相公早些動筆,不然拖到後面,寅夜不眠,挑燈伴月,只恐怕又要害了病。”

看得出,原身和夫人必然算得上平易近人,三恆說話不卑不亢,甚至敢出言催促原身……若是有機會能和原身這“膽大包天”的姑娘家聊一聊,管殷覺得這一定會是個有趣的靈魂!只是當下,被扶到書桌前的管殷看著上面那些格律整齊的詩詞,難免一陣頭疼。

把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處,微微蜷曲起來敲了敲太陽穴,管殷想要從大大咧咧的三恆這裡試探出來點兒東西:“三恆,你家相公我被這場風寒傷得不輕,如今只覺得昏昏沉沉,連臥床之前在寫些什麼都記不大清了。”

目光落在鎮尺底下壓著的白宣上,管殷從來沒有這麼感謝大學的公共課過,拜這些課所賜,管殷現在能清楚明白的看懂這洋洋灑灑的錦繡文章。

“相公風寒久拖,大夫說恐怕傷了心氣才昏厥過去,如果忘了些事也是正常的。”

三恆果然還是天真,管殷三兩句就套了個實底兒出來。

聽到這兒,管殷倒也明白了:原身恐怕是感冒之後沒有得當的休息,因為急性心肌炎去世。這才讓自己好巧不巧接替了她的身份。

“三恆,若是我說,我忘了我是誰,也忘了你家夫人是誰呢?”

“相公?”三恆呆呆傻傻的,還當自家相公在看玩笑,“相公莫要打趣三恆了,相公還記得三恆的名字,怎麼會忘了夫人?”

“相公與夫人生死與共,伉儷情深,夫人還是為了相公來到了這山腳下的小屋裡邊的,相公怎麼可能說忘便忘了呢?”

眼見著自家相公沒有解釋的意思,三恆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只盼著“管相公”給他一顆“不過是玩笑”的話,當做定心丸。

“相公,夫人就要回來了,你可莫要再嚇唬夫人了!”

腳步聲從半掩的門外傳來,三恆的目光穿過門縫,看到了自家夫人。不及多想,又把眼神對準了管殷。

一雙招子裡帶著些惶恐和迷茫。

看得出,夫人是個好人,三恆捨不得她著急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