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特用爪子抓住了那條極細的小蛇:“吃掉它,穩定自己的精神狀態。在晉升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它有什麼用,但是現在我似乎明白一點了。”

克萊恩想說這句話很久了:“你怎麼什麼都吃?”

“天性?”艾絲特說完忍不住輕笑兩聲,雖然她的聲音聽上去還是很虛弱,但表面的情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不過她又很猶豫地望向克萊恩:“你要在這邊看著嗎?我會有點不好意思。”

克萊恩挺茫然的,因為沒有其他人在場,他沒有刻意維持格爾曼的角色扮演:“我們也曾經一起吃過飯。”

“好吧……只是讓你看到應該沒什麼關係,不過你最好離遠點。”雲雀衝他點點頭。

克萊恩迅速退開五步左右,保持在一個不算太遠,方便隨時採取行動靠近桌面的距離。

艾絲特深吸一口氣,發出一聲哨音般的鳥鳴。

在雲雀每根羽毛的根部,都亮起了淡淡的光,彷彿在它身體裡藏了一個電燈泡,此時被調到了最大功率散發出光芒。

很快,淡黃色的光點一顆又一顆從雲雀身上脫離,但它們與之前克萊恩見過的又不太一樣,光點後方拖曳出長長的細線,仍然與雲雀的身體相連。

看上去像極了舒展開的花瓣,或者某種不斷生長的菌絲,但是這些光點的數量太多了,將雲雀不算大的身體簇擁在中間,幾乎要淹沒艾絲特。

即使隔著一小段距離,克萊恩仍然覺得背後發寒,這一幕看上去很符合怪異的“寄生態”,但艾絲特卻是被寄生的那個。

擴散出來的光線縹緲而沒有實體,彼此協調著輕輕晃動,很快,它們被外界距離最近的東西所吸引,逐漸調轉方向,大片地纏繞在那條蚯蚓般的細小青蛇上。

克萊恩看得很清楚,那些從雲雀身上探出來的光線,直接鑽入了蛇身內部。他即使不開啟靈視,大概也能猜到它們正在做什麼——汲取死蛇內部儲存的“未知力量”。

艾絲特所做的正是這件事,但是跟克萊恩預想中又不同,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努力拆解打結的線團。

阿蒙留下的這條蛇裡面,原本應該很順暢的銀絲被粗暴地搓到一起,完全擰成了死結,麻繩般彼此纏繞難分頭尾,這讓光點們吸納它的過程加倍困難。

艾絲特一邊用意念控制光線的走向,一邊在心裡罵了阿蒙很多句,她運用“解密學者”的分析能力,努力消化掉那些銀絲。

雲雀的雙眼一直緊閉著,艾絲特不敢讓克萊恩看到她眼底的異常。“卓婭”的印記浮現得越來越清晰,她在晉升“寄生者”時就察覺到了這點。

這樣的“進食”過程沒有持續很久,也就過去了四、五分鐘。

克萊恩的眉頭越皺越緊,因為那些光絲扭動時的動作,讓他聯想到了“全黑之眼”。克萊恩曾經強行使用過那隻眼睛,包括塑造“世界”在灰霧上參與塔羅會時,他都能感知到相似的“線”。

雖然構成不太一樣,但是這種相似的原理,讓克萊恩感到奇怪,他的靈性直覺對此回饋了清晰的不安。

這種能力或許比艾絲特想象得還要危險,她有這種自覺嗎?克萊恩盯著那隻雲雀,發光的細絲正不斷脫離蛇身,飛速縮回艾絲特的羽毛下方。

又過去片刻,艾絲特才重新睜開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甩了甩身上的羽毛,小聲地嘀咕起來:“這個感覺真奇怪……”

“有負面反應?”

雲雀用力地晃著頭,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從腦袋裡甩出去似的:

“沒,就是聽到的聲音有點多,在腦子裡嗡嗡響。”

“是囈語嗎?”

雲雀用力叨著羽毛,總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發麻,有種抽筋般的陣痛,但是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