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好你自己與你的的船員們,我從未聽聞有吞食‘汙染’的能力,千萬警惕那位‘偷盜者’。如果你們所見的並非誤導或幻覺,那她有極大的可能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也不要驚動她!我會在你們停泊在納瓦特島期間隱秘地登上‘四葉草號’,親眼觀察她和你們的情況。”

亞倫放下手上的信件,起身在書桌後面來回走了好幾圈,他有種現在就跟托馬聯手把哈梅爾扔進靈界裂縫的衝動,但是一想到她身上的光芒,亞倫就難以生出任何與她對抗的想法。

這該怎麼辦?老師也說了“不要驚動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亞倫緊了緊身上大紅色的大衣,將這封信件扔進壁爐,讓它在火焰中萎縮成灰燼,自己則坐回了椅子上。他從書桌下的抽屜裡取出一瓶香檳,滿滿倒上了一高腳杯。

“這樣也好,隨心而行。”亞倫碰了碰自己臉頰上的那處燒傷,嘆了口氣。

相信自己的運氣,就會更容易得到好運,但一切好運都有限度。

亞倫在扮演“幸運兒”的時候,曾經總結出了這麼一條自我矛盾的法則,現在他重新回想起來,卻感到心中更加明悟了。

“這或許也是我的機會,”亞倫晃著酒杯裡淡金色的流液,逐漸露出一個微笑,“如果這麼詭異的事件依然能得到好結果,笑到最後的自然就是‘贏家’……”

即使命運沒有真正的贏家,一切都是註定的平衡,得到與失去都是運氣的一環罷了。

亞倫在心裡這樣想道,忽然清晰地感受到某種變化,他這幾年毫無變化的“贏家”魔藥,消化進度鬆動起來。

他的耳畔有奇妙的嗡鳴聲響起,亞倫似乎瞥見了某種溫和的光環繞在身邊,但很快那種幻視般的情景又消失不見。

他手中的高腳杯落下,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香檳流淌在地面上,散發出帶著檸檬與蜜餞香氣的酒精味。

亞倫緩緩從椅子裡坐直,感受到自己徹底消化完了“贏家”魔藥,這樣的進度迅速到讓他有些驚恐。

那種光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是昨天“四葉草號”延展出的光芒,還有對“哈梅爾”進行占卜時,亞倫也見過這樣的光。

他卻因為太過突然的“好運”而惶惶不安。

——

艾絲特皺了皺鼻子,下意識從因蒂斯語的詞典中抬起頭來,茫然地往四周瞥了兩眼。

在她對面,正用一張小白板解說發音的亞歷山大注意到艾絲特的眼神變得恍惚,似乎正注視著虛空中的某處,這狀態讓亞歷山大很輕易就想到了亞倫進行預知的時候。

所以亞歷山大當即停下講解,詢問起來:“怎麼了?”

“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好像不是壞事,就是感覺有點奇怪。”艾絲特晃了晃腦袋,她也不清楚剛才那瞬間的觸動來自什麼。

“你需要休息會兒嗎?”

艾絲特的眼神立刻清明不少,更加用力搖搖頭:“不用!現在正是關鍵的知識點不是嗎?”

亞歷山大將鼻樑上滑下的眼鏡又推上去,繼續用古弗薩克語為例子,給艾絲特分析起因蒂斯語發音的演變,將兩個人的語言課程繼續下去。

——

接下來的一天,“四葉草號”的航行一路順利,托馬對“哈梅爾”的戒心並沒消減,但也同意讓她跟瑪麗一起去船上的餐廳吃飯,而不是一直待在屋內了。

亞倫對於哈梅爾的事情大多都保持了沉默,一改起初堅持己見的固執,在離開底裡紐斯島當天,他便將老師回信中的部分事情轉告給了自己的大副與二副,並告知了兩人改變航程的事情。

托馬不耐煩地甩了甩頭,像是在驅趕惱人的蚊蠅:“前往納瓦特島對我們的航行路線來說是巨大的改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