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那座城市大門的方向:“我們現在要拜訪的,就是那位第三紀的苦修士。”

他們穿過與當前時代並不相似的街道,這裡的建築風格讓奧黛麗想到幾百年前的,在歷史書上記載的景象。

在路上,她甚至看到了“佩索特鐵匠行會”的牌匾,上面頂著氈帽般的厚厚雪層。

在幾人路過另一段“後門禁止通行”標誌的時候,倫納德忍不住開口詢問起來:“奇怪,你們也能看懂那些文字嗎?”

“我也可以。”

克萊恩點點頭:“這裡的文字並不需要我們翻譯,跳過了‘閱讀’的過程,直接就能被理解。”

奧黛麗內心有些興奮:“這是‘觀眾’能力的某些應用方法?”

“有可能,很大機率是為了讓各個‘角色’能彼此交流,所設定的一種背景——畢竟故事只能用一種主要語言展示出來。”

克萊恩這麼說著,拍掉了肩頭的一蓬雪花,他領著兩人走進小巷,藉著附近的建築當掩體,躲開不曾緩和的凜冽寒風。

沒有人看到這三位外來者,“幻術”與“心理學隱身”使他們變成了這座城市裡的幽靈,只有三排同行的腳印留在地面,不用多久,就會被飄飛的積雪抹除。

在佩索特城某個角落,有一處用石塊壘起的教堂。

這座建築外部看上去十分粗糙,然而內部放置的那處聖壇,卻處處透著精緻,木製的十字架光潔似天然而成,一個面目模糊的高大人影,正在前方與其重疊,揹負著那巨大的十字架。

一箇中年男子正坐在最前排的木頭長椅上,面對神像垂著頭,專注於禱告。

他身上樸素的白色長袍洗到脫了色,很明顯有幾處縫補的線頭露在外面,裸露在外的面板,包括手臂與雙足,都佈滿陳舊的傷疤,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件破爛而縫起的衣裳。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中年人,他的眉目裡有著不變的平和,因誦唸著主、向主祈禱,而顯出一種讓人心生尊敬的虔誠。

克萊恩帶著奧黛麗與倫納德走向這位苦修士,隨即停在他後排的長椅邊:

“就是這位,苦修士斯諾曼。”

“那得等這位斯諾曼先生入睡……我們要在這裡等到晚上嗎?”奧黛麗偏過頭,望向另外兩人。

“小事一樁,交給我。”

倫納德笑著上前一步,直接發動了能力,他碧綠的眼睛轉為幽黑深邃,化作一片隱有繁星點落的夜幕。

而一直閉目祈禱的苦修士,已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

“夢魘”的非凡能力。果然“星星”先生是黑夜教會的官方非凡者,嗯,他之前還戴著紅手套,總覺得跟今天一樣,是忘記做好偽裝了……

奧黛麗在心裡這麼想著,手上卻抓住了兩位男士的手臂,在眼眸顯出金黃之後,“夢境行者”便引領著兩位同伴,一同跳進了斯諾曼的夢中。

即使是在夢境,斯諾曼仍然處於一座教堂中。

這裡比外面那簡陋的石房子雄偉數倍,一人合抱粗的石柱撐起帶弧度的穹頂與帆拱,九處不帶邊角的圓頂上,繪製著宏偉壯觀的壁畫,圓頂的數量與信仰對應,象徵著至高無上主與八位天使,這些都在不同未知的壁畫上做出了呼應。

各種色彩因玻璃窗外的耀眼光芒而更顯鮮豔,從頭頂一直延伸到地面,讓人難以將視線從那些精妙的畫作上移開。

負責支撐的石柱本身體積就不小,然而被它們分割的教堂仍然顯得格外寬廣。克萊恩很確信,即使是格羅塞爾那位巨人站在這裡,也同樣會生出寬闊宏偉的感覺。

教堂前方還是一座聖壇,底部是一排盛放在銀盃裡的白色蠟燭,它們緩緩燃燒著自身,將金色的底座襯得更加明亮。

面目模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