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遠離陸地真是讓訊息變得不夠靈通。我們的航程該調整了,短期內最好不要太接近大陸。”

亞倫點點頭,對亞歷山大的提議表示贊成:“我知道,等下就重新規劃航線,因蒂斯的老派王室不會想錯過這個機會的。等到了加尼島,我們先休整一段時間。我猜你也沒有經歷過大帝帶著因蒂斯征戰的時期,是吧?”

“當然沒有。我雖然是一把老骨頭了,但又不是半神級別的非凡者,沒機會活那麼久。”

亞倫苦惱地揉了揉腦袋,抓起桌面上的信衝亞歷山大揮舞起來:“老師要在貝克蘭德尋找相應的機會,沒時間管我,但是她告訴我那座原始島嶼很是特殊……我們可能真的走運了,你敢相信嗎?”

亞歷山大走到了亞倫旁邊,從他手中接過信紙:“你倒是解釋下你在說什麼。”

沒多久,亞歷山大在飛快瀏覽過通訊內容之後,忽然對“四葉草號”的好運有了一些擔憂:“如果這件事被那一位驗證過,那座島嶼上,真正藏著大帝早年留下的秘密,那我們確實有些好運過頭了。”

因為亞倫這位船長的影響,“四葉草號”上一直有“好運與厄運互補平衡”的信念,這艘船因為厄運遇上敵人,也會因為好運而躲開敵人。

這哥想法,也是來自於羅塞爾大帝早年的某句名人名言:“災難藏在好運背後,好運與災難互相依存、互相轉換。”

亞倫接過亞歷山大還回來的信紙,痛苦地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我們真該上島看看,說不定——”

“不,那樣的話,說不定就是我們的災難。”亞歷山大立刻反駁了亞倫這個想法,“相信我,托馬和我絕對不可能放任你帶人去探查那座島嶼的。如果真是大帝留下的秘密,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它的訊息傳出來?”

亞倫嘆了口氣,用力地撓了兩把下巴上的胡茬:“你說得對,如果只是極端的好運讓我們發現了它,那從來沒有人踏足,就只能說明另一個問題了……”

成功上島的人,全都沒有成功回來,所以那座島嶼才沒有任何訊息傳出來,也沒有任何人向外出售它的相關情報。

“按照你和公主的,運氣,來說,我們離開那座島嶼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四葉草號”因為製作用材的關係,在這方面跟亞倫相同——好運與厄運都挺極端的。

亞倫將那封信件仔細疊了起來:“唉,最讓我心痛的是,這麼一來又見不到老師了……”

亞歷山大推了一下鼻樑上厚重的鏡片:“那一位應該挺高興的。”

“你在說什麼呢?”

“那我們在加尼島多停留一段時間?我去把這個訊息告訴托馬他們。”

亞倫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失望地搓著手上的信封:“嗯,去吧……”

——

貝克蘭德。

不論規模大小,北區和西區的醫院都已經人滿為患,這還只是成功被救援,或者願意支付醫療費用的一部分人。

還有更多的遇難者,連見親人最後一面都等不到。

奧黛麗·霍爾走進北區貝克蘭德醫學院附屬醫院的時候,聽到最多的,除了痛苦的呻吟,就是難以自抑的哭聲。

不需要發動能力,她就能感受到絕望而悲傷的情緒在走廊間迴盪,哭聲在角落裡蠕動,感染著所有能聽到的人。

這裡有一片要將人溺死的淚海,即使是僥倖存活的傷者們,身上也纏著繃帶,臉上灰暗無光,他們麻木死寂的眼神難以聚焦,好像仍然待在炸彈轟響的餘波裡,無法回過神來。

奧黛麗抿了抿嘴,“觀眾”當然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感受,但這並不會讓她內心的悲傷消減分毫,只是讓她不至於因此掉眼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