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繼續進行,直到結束了給“太陽”的簡單補課時間,今天的塔羅會也步入尾聲。

向著“愚者”道謝行禮,眼前的光芒消退,艾絲特在旅館的安樂椅上睜開眼睛。

她盯著房間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窗外是一條很熱鬧的街道,白天擺開不少售賣海鮮和蔬果的攤販,從敞開的窗戶外傳來喧譁聲,還有海風潮溼鹹腥的氣息。

艾絲特就這樣聽著外面的聲音,很久都沒有動彈,她手上轉著一枚硬幣,讓它在指尖起舞,卻猶豫著沒有進行占卜。

到底該不該離開呢?

直到窗外的天色變得陰暗,不知道從哪裡飄進烤麵包的味道,艾絲特才懶洋洋地從安樂椅上爬起來。

再待兩天吧,讓我再考慮一下。

艾絲特穿過攤販間,買了杯薄荷甜茶。

那個有創意的小販會在裡面混合少許切碎的水果,所以這幾天艾絲特來這裡的頻率很高。

今天新增的是蘋果,她邊走邊喝,咀嚼著甜香的果肉,緩緩走向離她住宿旅店非常近的碼頭。

一陣晃動的鈴鐺聲從街道上傳來,正在不斷接近艾絲特的位置,這讓她下意識回過頭去。

騎在腳踏車上的,是一位金褐色頭髮的青年,他穿著墨綠色的郵差制服,身上揹著沉甸甸的挎包,不過他戴在頭頂的卻是純黑爵士帽,跟他身上的制服顏色很是不搭。

在他的脖頸上,鬆散地懸掛著一枚菱形徽章,正反面都雕刻著幽靈蘭花——雅各家家徽的象徵圖案。

圓片眼鏡後方是一片暗沉的湖綠色,在望見艾絲特回頭後,深處便染上了一層笑意。

艾絲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衝他招了招手。

“你怎麼在這兒?”腳踏車在旁邊停下來,郵差打扮的人翻下腳踏車,問了這麼一句。

“這可是我想說的話,普利茲港竟然這麼小,隨便走走都能碰上。”艾絲特探頭看了兩眼他的挎包,經羅塞爾改良過的拉鍊是敞開的,裡面塞著滿滿的信件,“這有些讓我意外了,原來你有正經職業?”

青年的笑容有些不快:“我一直都是有‘正經職業’的,還能有很多份,區別只在於我想不想做。過於漫長的生活裡,我總得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

“聽起來很有趣啊,那你都做過什麼?”

青年面露思索:“真要說起來,那可太多種職業,酒保、水手、車伕、小販等等……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又看向艾絲特,笑眯眯地問她:“你對這些事情很有興趣?”

艾絲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那輛腳踏車上面,好奇地轉了一圈:“也不是,只是很難想象你坐在板條箱上,跟買東西的人討價還價的情景。”

“這是貝克蘭德這幾個月開始流行的新產品,我覺得挺方便的,”青年拍了拍身上背的那些信件,“尤其是在我的工作需要四處走動的情況下。”

艾絲特的眉頭因困惑而皺起:“主要是我以前沒怎麼在魯恩見過……”

但很快她又自己給出了合理的解答:“不過時代總是變得很快,世界上不缺有天賦的發明家。”

“如果我也是發明家,那這算是收到了你的誇讚,提前說句‘謝謝’。”

艾絲特欲言又止地瞄了眼青年,最終只是笑著搖搖頭,沒有反駁他的自得。

不過青年好像在想些什麼,他又打量了艾絲特兩眼:“其實剛才我就想問了,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

“有嗎?”艾絲特笑了一下,將最後一點薄荷甜茶喝乾淨。

“我從很遠的地方就注意到你了,你一個人散步的時候看上去很落寞。”

艾絲特對這句極不誠實的發言,表達了她的不屑:“假話,我聽出來了。你是不是刻意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