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些酒客這麼喜歡她,這姑娘就是個野生非凡者,完全是在這裡練習能力……不,或許就是為了扮演?

艾絲特隨著七絃琴的節奏,在桌上輕點手指打起節拍。

或許是因為瓦列裡隨著歌聲晃頭,一顆光頭顯眼得很滑稽,那棕發姑娘抬起眼睛掃視酒館的時候,視線在吧檯邊多停留了兩秒。

一歌結束,酒館裡的人都稀稀拉拉地鼓起掌來,但現在就沒什麼人在吹口哨了,眾人的興致並不怎麼高,那歌聲本身就帶有淨化與安撫的作用。

這跟艾絲特的歌聲又不一樣,她的“安撫性”更多是吸引他人,產生某種程度上的共鳴,彷彿透過擬態來吸引獵物上鉤的特殊手段。

酒保在棕發姑娘的腳底下扔了一個空盤子,只有寥寥無幾的個別人往裡投了幾枚銅幣。

維卡望了一眼瓦列裡,嚥下嘴裡的烤腸,見他對那個棕發姑娘很關注的樣子,當即詢問起來:“我們晚點再走?聽聽也不錯。”

“我無所謂。”艾絲特仍舊沒想起來在哪見過這位棕發姑娘,她對這位女士的容貌全無印象,那或許是她曾做過偽裝?

如果這麼考慮的話……

棕發姑娘看上去並不享受唱歌的過程,她的表情更多是冷淡疏離,對場下的掌聲也沒有任何回應。

這位棕發姑娘沒有演奏太長時間,又唱了六首歌后,她端起地上裝小費的盤子走到了吧檯邊,正好坐在瓦列裡旁邊的空位上。

艾絲特卻反而垂下視線,將注意力放在身前的魚凍上,或許並不是正好,這位女士就是故意坐過來的。

“嘿,香塔爾,今天賺的可不怎麼多啊。”酒保笑嘻嘻地湊過來,靠在吧檯邊看著人數錢。

被喊作“香塔爾”的棕發女士從銅幣裡面點出一半,推向了那個賴在旁邊的酒保,即使不唱歌的時候,香塔爾女士仍然掐著嗓子輕聲說話:“老規矩,場地費。”

“你大概得多給他五枚。”

聽到旁邊的人這麼說,香塔爾立刻轉過頭去,隨即意識到自己太繃緊神經了,這才露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為什麼我要多給——”

一枚銀幣在空中打著轉飛過來。

香塔爾反應迅速地接住這枚錢幣,用手指在上面搓了兩下,這動作落在了艾絲特眼裡。

瓦列裡衝香塔爾舉了舉酒杯:“唱得不錯。”

出手很大方的酒客,看上去非常陌生,長相很像弗薩克混血。他旁邊互相說過話的朋友看上去像群島人混血,他們是海盜?冒險家?旅客?不像是普通旅客。

香塔爾也在打量著對面的光頭男性,這人臉上的漠然像是一層厚厚的面具,讓香塔爾經過神奇物品增強的“靈性直覺”,下意識地生出了違和感。

尤其是這人身上的紅色斗篷,非常危險!

在對方開口前,香塔爾的恐懼感還沒有這麼強烈。

表面上,香塔爾又擠出一個笑容:“多謝您的慷慨。”

那個酒保倒是很會看人眼色,遞給香塔爾一杯清水:“用不著給我,既然是這位先生給你的,我就不跟你搶了。”

香塔爾白了他一眼,在心裡狠狠“呸”了一聲,這個吝嗇鬼今天這麼大方,怕不是早就拿到了更多的好處。

瓦列裡疑惑地看了眼那杯子:“你不喝酒?”

香塔爾點點頭:“我不喜歡喝酒。”

對面端著一大杯尼波斯的男人竟然笑了起來:“挺好的,是個好習慣。”

怪人。香塔爾在心裡做出了這樣的評價,含著一口清水慢慢吞嚥,緩解自己因唱歌而乾涸的嗓子。

維卡不知道瓦列裡又是在做什麼,在旁邊裝聾作啞地盯著杯底發呆,他倒是想繼續用食物當閉嘴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