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清靜著,過個兩三年,就算是出了孝期,可古蕭還小,古家又沒有其它能撐門立戶的人,這府裡必定還是要清靜一陣子。”
李小暖頓了頓,接著說道:
“府裡如今四司六局齊全規整,可畢竟沒有那麼多的事要做,府裡……也不一定再多講究這些個排場,只怕……老祖宗和夫人會想著合併四司六局,裁減人手,節省費用開支,你家裡倒還好,你爹和你哥哥都無礙,只是你孃的差使……”
李小暖抬頭看著面色凝重起來的冬末,笑著說道:
“這不過是我隨便想一想,隨便說的話,你也別太放心上。”
冬末仔細想了想,側身坐到榻沿上,看著李小暖,認真的說道:
“冬末謝謝姑娘!本來……”
冬末頓了頓,聲音低落了下去,
“我娘身子不好,按理說,早該回去歇著的,因著果子局一年也不過就是漬些蜜餞、曬些乾果送進京城,差使極是清閒,就是現在,一個月到頭,也沒多少活好做,我娘那樣的身子,做起來也算輕鬆,也就一直當著這差使。
我家……唉,我爹雖說是家生子兒,可是個獨苗,爺爺奶奶過世的又早,也沒有個能幫襯些的親戚,我娘是七八歲時候,被賣到府裡的,生小福前,雨天里路滑,我娘失足跌了一跤,小福七個月就生下來了,我娘大出血,爹為了救我孃的命,把能借的銀子都借過來了,我娘和小福雖說揀了兩條命回來,可兩個人身子都不好……”
冬末說得有些零亂起來,李小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低聲說道:
“我都聽明白了,你家欠的銀子,還完了沒有?還差了多少?”
冬末用帕子抹著眼淚,搖了搖頭,
“沒,這些年老宅這邊沒人住,除了月錢,沒有別的進項,我哥還是個學徒,連月錢都沒有,我雖說在老祖宗身邊當差,不過是個三等丫頭,人又多,那些賞賜派到我這裡,也沒幾個大錢了,到現在,還欠了三十多兩銀子!”
李小暖擰著眉頭,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安慰道:
“也別太著急,總能還得上。”
冬末點了點頭,李小暖仔細思量了片刻,看著冬末笑著說道:
“如今你娘雖當著差,可你妹妹沒有差使,倒不如給你妹妹求個差使,以後若夫人真是要合併四司六局,裁到了你孃的差使,沒了差使就回去歇著也無妨。”
冬末眼睛亮了亮,盯著李小暖等著她往下說,李小暖看著她笑了起來,
“你平日也要多留心聽著些才是,前兒夫人不是和老祖宗說,大姐姐和二姐姐院子裡的幾個丫頭年紀都大了,要指配出去了,既要打發人出去,就必要補人進來的,你妹妹年紀又正合適,如今府裡一多半的事都是大姐姐管著,你和珍珠又一向說得來,這樣的小事,只求一求珍珠就成了。”
冬末眼睛亮了起來,連連點著頭,滿臉笑容的說道:
“我如今月錢也漲了一倍出來,若是小福能再有個差使,我娘就能安心回去歇著了,家裡倒比從前存得錢還多了些呢。”
李小暖笑著點了點頭,想了想,輕輕笑著低聲交待道:
“你別忘了和珍珠說,最好讓你妹妹去菡萏院,薔薇院……的賞賜就是有,也必是極不容易拿到的!”
冬末失笑起來,
“大小姐真真是……銀錢一到她手裡,就再也出不來了!從我進府當差就這樣!聽說小時候,不管哭得多厲害,只要看到銀子,把銀子抓到手,立時就能轉哭為笑!”
李小暖睜大了眼睛,怔了片刻,大笑起來,笑倒在榻上。
第二天午後,李小暖和古蕭一起背完了書,坐到東廂榻上,李小暖拿著花繃,耐心的用新學的針法勾勒著樹幹的邊緣,古蕭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