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全神貫注的聽著,李老夫人頓了頓,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接著說道:
“還有一家,是台州府金家,金家行商起家,家資極巨,到了祖父這一代,也就是如今的金家家主,中了舉,曾做過六品推官,因是個疏懶性子,守制回家後,就沒再謀求起復,只託了同年,領了茶鹽長引,專心做生意去了,到了他父親這一代,中了個貢生,就專心打點家中生意,我看中的,是如今的金家長孫,叫金志揚的,這金志揚自小聰穎異常,十四歲上頭就中瞭解元。”
李老夫人緩了口氣,周夫人換了熱茶上來,李老夫人接過喝了一口,接著說道:
“跟趙家比,金家好就好在嫡支人口簡單,如今的金老爺,只有一妻一妾,只生了兩個兒子,一嫡一庶,這金志揚的父親是嫡長,夫妻情深,沒有妾侍,生了三個兒子,一位姑娘,這金志揚今年十八歲了,因過於挑剔,說了不知道多少家,都沒說成,金家老太太已經過世了,還有位姨奶奶,倒也不用理會,這金志揚的母親,我倒見過一面,脾氣性格都極好。”
李老夫人舒了口氣,彷彿想起了什麼,感慨著說道:
“這婆婆是個好性兒,媳婦要少受多少罪去!”
周夫人微微垂著眼簾,笑著應承著:
“母親說得極是。”
“嗯,還有一家,就是杭州府耿家,耿家門第清貴,出過幾任帝師,如今的家主就是前一任的國子監祭酒耿大人,我看中的,也是長房嫡長子,叫耿修遠,今年十七歲,耿家,唉,就是如今家境差些,只怕過於清苦。”
李老夫人說完,喝著茶,微笑著看著周夫人,溫和的說道:
“你看呢?”
周夫人遲疑著,抬頭看著李老夫人,想了想,猶豫著說道:
“倒是趙家好些,趙太傅雖致仕在家,可趙家子弟、趙太傅門生故舊遍佈朝野,這趙長琛往後前程必定差不了,這樣的家世,往後對蕭兒也能助力更多些。金家雖富,畢竟根基淺了些,耿家,太過清苦。”
李老夫人專心喝了幾口茶,微笑著點了點頭,似是而非的說道:
“倒也是,過兩天就是乞巧節了,也不知道這幾個丫頭的針線學得哪能,看看能不能拿得出手吧。”
周夫人笑了起來,忙仔細的和李老夫人說著古云姍和古云歡的繡品,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周夫人就告辭回去了。
隔天就是乞巧節,李小暖的繡品已經用紫檀木框子嵌好,送了回來,幾個丫頭圍著繡品,七嘴八舌的品評著,
“姑娘這菊花繡得倒不如姑娘現在用的那個帕子好!”
小玉看著繡品,彎著腰,仔細看著李小暖手裡的帕子,李小暖白了她一眼,抖了抖帕子說道:
“這哪能比的?這帕子不過在那麼一個角上繡這麼一點點,哪能跟這一大幅繡品比的?若照繡帕子的功夫,這麼大一幅繡品,我還不得繡上兩年三年的?!”
小玉急忙點著頭說道:
“姑娘說得也是這個理兒。”
“我覺得姑娘這菊花繡得好!顏色鮮亮,活靈活現的!你說是不是,春俏?”
秋葉聲音響亮的說道,春俏低頭看著繡框,心不在焉的答應著,李小暖笑得歪倒在榻上,
“嗯嗯,秋葉說得對,我也覺得自己繡得好得很!”
幾個人圍著繡品說笑著,冬末從外面掀簾子進來,曲膝請了安,李小暖笑盈盈的看著她問道:
“請你過去,商量什麼好事兒?”
“可不是就是好事!除了服,夫人給家裡幾個到了年紀的大丫頭都指了婚,珍珠就叫了我們幾個二等丫頭過去,商量著給她們賀一賀呢。”
春俏猛的抬起頭,微微有些緊張的看著冬末,屏著氣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