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挽著老太妃回到正屋東廂,老太妃在榻上坐了,接過白嬤嬤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看著李小暖吩咐道:

“今天再晚些,宮裡就該有旨意出來了,明天一早,內外命婦,都要進去哭喪守靈,明天我和你母親去,你就告病吧,家裡得有個人看著,你母親不行。”

“還是我陪母親去吧,老祖宗年紀大了,哪裡受得住。”

李小暖低低的答道,老太妃出神的看著窗外,半晌,才轉過頭,看著李小暖,長嘆了一口氣,

“我去吧,跟皇上告個別,儘儘心,再說,我也不放心阿然。”

“嗯,那老祖宗明天去一天,後天還是我去吧。”

老太妃伸手撫著李小暖的鬢角,嘆著氣點了點頭。

程恪直到三更時分,才回到清漣院,一邊去著斗篷,一邊叫著餓壞了,李小暖忙讓人將備好的飯菜送上來,程恪大口吃了飯,端著杯茶,舒服的靠在了羅漢床上,示意李小暖坐到自己身邊,

“誠王已經進了北三路地界,千月沒追上,我和曹大人一直在兵部忙了這一天,得趕緊往北調兵,你讓人給我收拾好東西,明天一早,我就得住到城外軍營裡去,除了京城這五六千人,其它的兵馬都得現從各地調過來,得緊著些,兵馬到了,要是能操練兩天才好,唉!真要打起來了。”

程恪長嘆著,李小暖伸手撫著程恪的眉間,鬱郁的說道:

“打就打吧。”

“也是沒法子的事,你別擔心,這事,我和小景……和皇上早兩年就想到了,一直慢慢安排排程著,除了北三路,別處都安排人去,就是沒法事先調兵過來,先皇走的又急。”

程恪勸慰著李小暖,眉頭卻皺了起來,李小暖挪了挪,緊挨著程恪,將頭埋在程恪懷時,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問道:

“誠王府?只剩誠王妃三個女人了,也看起來了?”

“嗯。”

“還有誰家?今天聽說拿人了。”

“嗯,拿了兵部尚書,侍郎,還有些,先拿下關起來,現如今非常時候,先關著對他們也好,林家、靖北王府、徐家,還有其它幾家,肯定要看一陣子,今天宣誠王回京奔喪的旨意已經送出去了,都是……不得不做的。”

李小暖輕輕的嘆息著,沒有答話,程恪伸手撫著她的後背,低低的解釋道:

“沒事,皇上這幾年深得人心,如今朝堂有湯相和嚴相穩著,政事上無礙,京城衛戍都在曹大人和父親手裡,也無礙,南邊更無慮,除北三路外的各路,這幾年皇上一直用心佈局,這一兩年,有嚴相和湯相暗中助著,也無礙,若不是誠王逃出京城,唉,這場戰事,到底沒避過去!”

李小暖垂著眼簾,點了點頭。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小暖就起來了,又檢視了一遍程恪要帶的東西,陪著他吃了飯,將他送到門口,程恪伸手攬了攬她,

“放心,這一仗,你只管放心,我和皇上準備了這幾年,這是早有打算的,如今皇上又佔了中央之勢,人心之利,這仗沒有不勝的理兒,只是要能速戰速決才好,要不然,北邊的那些族部,只怕要乘虛而入……”

程恪頓住話,李小暖伸手拉了拉他的斗篷,笑著說道:

“我放心著呢,有你去,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自己也多小心著些,誠王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又是個狠角兒,視人命如草芥的,你別輕心了。”

程恪點了點頭,盯著李小暖看了一會兒,低低的說道:

“等這仗打完了,我再不領差事,也不出京城了!”

李小暖失笑著,推著他,

“你先把這仗打完了再說吧,趕緊走吧。”

程恪轉身出了垂花門,大步往外走了。

春節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