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談閒話,只是這忍冬性子急躁,他剛落完子便會不斷的催促對方,催的聶蒼朮不勝其煩,也讓一旁飲茶觀戰的莊無涯頗感無奈。常青看著兩位師兄下棋,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為師父斟了一盞茶,輕聲問道:“師父,今日我在房內看那逍遙寶典,不知為何,總是覺得身體不適。”

這話音剛落,卻猛然聽到一陣棋子散落的聲音,轉頭去看,原是忍冬聽到常青所言,驚詫之餘不慎將棋盒打翻,一顆顆棋子落在青石板上噠噠噠的響個不停,忍冬卻是無暇顧及那些散落的棋子,一臉愕然的看著常青:“你莫不是已經掌握了吐納之法?”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也讓常青一臉茫然,看看師父又看看大師兄,最後在忍冬的一再催促下答道:“我並不知道什麼吐納之法,只是在照著寶典上面做的時候會感到身體忽冷忽熱,一會像掉進冰窟,一會又像掉進火堆……”

還沒說完已是察覺到三人神色的異常,除去忍冬那眼中的不可置信,就連一向沉穩的聶蒼朮的都是滿臉駭怪,這倒讓不明所以的常青頓覺惶恐,忙又問道:“師父,我是不是練錯了,我不會走火入魔吧。”

莊無涯手中茶盞微微一抖,嘴上雖是平淡的說著無妨,照著練便可,可心中卻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倒是我看走了眼,這弟子悟性奇高,僅僅一個上午便能有此體會,假以時日……”想到此處,莊無涯又連忙收回了思緒,一口飲盡手中的茶,將茶盞輕輕的放在茶海之上,面帶微笑的站起了身,在三個徒弟的注視下,撩著衣袍,撫著長鬚,踱著步子,口中哼唱著:“長江今經幾戰場,卻正是後浪催前浪……”翩然回屋去了。

至此以後,在莊無涯的教導之下,三兄弟習文練武,研學四藝,兼明醫術。寒來暑往,在立雪臺上度過了一段安穩充盈的時光。暫時按下不表。

且說遼東鎮朔關金鱗宮正廳內的主位之上,木昭身著灰袍肅然危坐,雖是端坐,也可看出他身材高大異常,年近六旬,但仍舊面色紅潤,精神矍鑠,在其左手邊,也有一人靠坐在一個淺雕雲紋的黑檀太師椅上,細細看去,正是二十餘年前屠滅神荼島的禍首木灼,此時的他雖已過了天命之年,卻仍是氣血方剛,五官猶如刀刻般分明,眼中偶爾射出的寒光,依舊讓人望而生畏。

而在廳下分坐著四男兩女,其中便有風姿綽約的優婆離和僅剩獨臂的富樓那。而另外四人,正是十大護法之首的目犍連,之二的阿難陀,之四的須菩提,之七的阿難律。

此時的大廳內彷彿籠罩著一層烏雲,一種詭譎的寂靜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廳下坐在首位的那人緩緩起身,才將這種氣氛打破。這人正是目犍連,面帶薄紗僅僅顯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眸子不見一絲眼白,猶如沉靜的夜空,深邃而又神秘,對著木昭欠身施了一禮後說道:“宮主,那女真人已在偏廳等候多時,若再拖著不見,卻顯得我們無理了。”

未等木昭發言,卻傳來木灼幽幽的聲音:“目犍連,你倒是個知禮的人,不如你去與那人談談,本座倒想看看你能談出個什麼結果!”

目犍連直視著木灼,眼神中依然波瀾不驚,一陣細風從門外吹進,撩動了她面上白紗,輕抬玉手將其按下,亦是淡淡說道:“願聞二宮主高見!”

木灼冷聲吐出一個字:“殺!”

目犍連微微皺眉,倒沒有像他人那般懼憚木灼,出聲反駁道:“真如二宮主所言,只怕金鱗宮早就不復存在。”

木灼眼眸微眯:“目犍連,你還真是越發放肆了,不要以為有宮主護著你,本座便不敢處置你。”

目犍連平淡應道:“哦?那我倒真想領教一下二宮主的霸王擒龍功了。”

正當二人劍拔弩張之際,一直未開口的木昭及時出言制止:“好了!你二人不要再逞口舌之爭了!”廳下的優婆離亦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