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全身:“這劍竟是尋常木料所制,如此精湛的內力,只怕只有兩位宮主方才具備。”

正當四人錯愕之時,又有四道身影已經擋在閻青雲三人身前:一人手夾雲子,一人手撫七絃,一人手執涼友,一人手握毫錐,正是方才趕到的琴棋書畫四賢。

四賢見到寨內橫屍遍地,目光中殺伐之意頓顯,師冰弦席地而坐,纖手舞動,宮商角徵羽五音交錯,一曲“煥生咒”響徹島嶼,初聞者不解其中之妙,逐漸陷入幻境,或痴,或笑,或悲,或喜,沉淪心魔,無法自拔;嚴子卿取下背後木匣,手腕翻轉,指尖不斷髮力,一顆顆青銅棋子咻咻咻的接連彈出,已陷入“煥生咒”金鱗宮眾人,沒有絲毫抵抗之力,霎那間,便已死傷過半。

趙權真倚仗身法,穿梭在剩餘的金鱗宮眾人之間,點穴,背刺,撩陰,使盡各種手段;範源成緊跟其後,手握三尺鐵筆,以作槍棍,左攔、右搭、前刺、後扎、又纏、又圈、又撲、又點、所過之處,均是蕩起陣陣血霧。

與此同時,莊無涯也已來到閻青雲身旁,看著閻青雲懷抱幼子,似是丟了魂兒一般,歉然道:“我等披星戴月,倍道兼行,卻還是沒有趕在金鱗宮之前。”環視周圍,沒有看到心中所慮之人:又問道:“夫人何在?”

陳慶之似是前番交戰也受了些傷,猛烈咳嗽了幾下,手指著正在與四賢交戰的優婆離,恨恨的說道:“嫂夫人已經被那妖女所殺,還有我這侄兒,也被他們……”

“什麼?!”莊無涯心頭一驚,忙將右手懸於孩童頭頂,強輸內力,左手搭在孩童腕處,品察脈相,真氣源源不斷地輸進孩子體內,卻始終感受不到一絲生氣。他先前以為這孩子只是驚嚇過度昏厥而已,此刻親自感受到孩子已然夭殤,胸中頓時怒意滔天,臉上陰寒殺意隨著逐漸回收的內力愈發濃烈,忽的轉身,施展輕功向著優婆離等人直衝而去,手掌向前一探,之前沒入地中的木劍瞬間回到手中,輕喝一聲:逍遙劍法垂雲式,——“上古有鵬鳥,其翼若垂天之雲”。這第一招垂雲式便是由此而來,莊無涯手執木劍,從天而降,這一招劍勢沉重如山,劍氣狂猛似萬馬奔騰,鋪天蓋地的向著優婆離四人壓下,這四護法被莊無涯突如其來的劍招打的措手不及,不敢戀戰,只得不停躲閃,莊無涯手中之劍刺空入地,原本毫無彈性的木劍竟彎曲成月牙狀,正是有此緩衝,莊無涯借勢腳點地面,身影如離弦之箭,再次向著距離最近的羅喉羅刺去:逍遙劍法扶搖式——“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這第二招扶搖式出自此處。這一招輕巧靈動如脫兔,劍花舞動,似群燕飛舞,也是莊無涯劍法超群,羅喉羅心神驚懼下躲閃不急,竟被一劍刺穿了胸膛,這劍刺入身體之後卻仍未停止,在身體內極速翻轉,瞬間便攪碎了他的心臟。羅睺羅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汩汩流血的胸口,目光緩緩上移到莊無涯冷峻的臉上,那目光甚是複雜,恐懼中夾雜著不甘,還有一點兒疑惑,最後漸漸變得空洞,直直的倒了下去。

木灼見狀,終於坐直了身,臉上淡漠之色稍減,心中暗贊:“此人劍法倒是不錯!”目光掃了一眼下方還在療傷的大迦葉與舍利弗,漠然問道:“二位護法,可是還未痊癒?”

這聲音雖輕,可落在二人身上,卻有著雷霆之威,二人才剛剛恢復了六七成,但也不敢再繼續療傷,匆匆收了功力,起身向著木灼拜道:“已無大礙,尚可一戰!”

“嗯,去吧。”木灼沒再看二人,目光鎖定在莊無涯身上,毫無感情的輕輕說了這三個字。

二人對視一眼,不敢再猶豫,隨即猛踩地面,施展輕功,一同朝著莊無涯攻去。

優婆離見二人不由分說的直接衝著莊無涯而去,心中有些著急的暗罵:“這兩個蠢貨!為何不一同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