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自拜師莊無涯,時至今日,每每與人打鬥交戰,不論對方是誰,從來都是有所留手,今日見識了衍聖公府的嘴臉,怒急之下,第一次殺人,登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暢快,不由大喝一聲:“師兄,除惡務盡!”便即不再有任何留手。他年紀雖輕,經驗比不上莊無涯、少林方丈那幾個成名數十載的老怪物。但他自習了鬱壘島上所得三本秘籍,與逍遙武學融會貫通,其內力之精純,掌力之強悍,拳法之高深,放眼整個江湖,怕已無人能出其右,此時殺性大起,拳掌所過之處,便不斷傳出哀嚎之聲。

聶蒼朮眼瞧常青拳威掌猛,一身煞氣,不由地脊背生寒,他從未見過這位小師弟如此兇悍,還道他走火入魔,慌忙踏著逍遙遊步,將忍冬拉到一旁,忍冬剛要落刀,卻被聶蒼朮拽開,不由臉色一變,狐疑道:“師兄,你拉我作甚?”聶蒼朮雙眉緊蹙,揚了揚下巴,忍冬隨之看去,卻見常青每出一掌,便會有人吐血而亡,每打一拳,便傳出骨碎筋斷的響聲。忍冬見這數十好手,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便被常青殺的七七八八,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瞠目結舌道:“師弟的功力……”聶蒼朮滿臉鄭重,凝聲道:“我不知他此時狀態如何,若是失了心智,只怕你我聯手也得命喪他的掌下。”忍冬猛地回頭看向聶蒼朮,不安的道:“師兄,你……”聶蒼朮微微搖頭,目光不敢離開常青半分,又道:“就要殺完了,且看看再說!”話聲剛落,卻見僅剩的三人顫巍巍的不住後退,眼見一個血人緩緩向自己走近,忽然大叫一聲,丟了手中兵器,轉頭就跑,常青冷哼一聲,並不去追,左掌提提落落,猛然拍出,右掌揮揮掃掃,疾跟而至,右掌拍出,左掌便即縮回,又加在右掌之上。他這連環三掌,便如三股巨浪一般,後浪推著前浪,並勢齊發,卻聽呼呼呼三響過後,緊跟著便是三聲沒有發出的嗚咽,再看時,那逃跑的三人哪還有喘息的氣力,早已瞪著雙眼,一命嗚呼了。

常青屏住呼吸,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了眼一身的血跡,抬手抹了把臉,忽的身體一僵,轉頭望向聶蒼朮二人,喃喃道:“師兄,你們,這是怎麼了?”忍冬嚥了下口水,緩緩走到常青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嘖嘖道:“常青,你……”常青伸展手臂,疑惑道:“我怎麼了?”忍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頗為謹慎的又問:“你這裡沒事兒吧?”常青嘴角一咧,苦笑道:“二師兄,你是說我腦子有問題?”忍冬不再多問,對著聶蒼朮叫道:“師兄,這小子沒事!”聶蒼朮扶額苦笑,來到二人身邊,也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常青,常青倍感無奈的垂下雙手,默默佇立在那,任他二人審視,等了好一陣兒才忍不住出聲說道:“師兄,我沒有走火入魔。”聶蒼朮乾咳了兩聲,掩飾住尷尬,拍了拍常青的手臂,微笑道:“快去洗洗吧。”

三人來至不遠處的沂水河邊,常青跳進去好好清洗了一番,待聶蒼朮聚攏枯枝,燃起篝火,三人便圍在火邊商討接下來的行程。

聶蒼朮道:“眼下少林,崑崙,以及山東各門派都已答應參加大會,四大派剩餘兩派便是武當和崆峒。”忍冬道:“最後再去武當,以我們同秦大哥的交情,加上武當兩次遭受金鱗宮的侵犯,他們沒理由拒絕。”聶蒼朮微微頷首,又問常青:“你怎麼想?”常青略一思索,回道:“我還是想回趟立雪臺,接程姑娘下山,請他父親去救駱恭思。”忍冬立刻表示贊同,聶蒼朮沉吟片刻,看了看已經發白的天空,續道:“既如此,我們就此分手,以你此時的武功,若不是師父那樣的高手,應該沒人是你的對手,就算遇到麻煩,也該有能力解決。”常青點頭應道:“師兄放心,我辦完事就去找你們。”忍冬笑道:“你要去哪找我們?”聶蒼朮拍了拍常青的肩膀,柔聲道:“萬事小心,辦完事我們都回立雪臺,再一起去武當山。”

三人便在此分手,聶蒼朮與忍冬徑向西行,先去華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