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軍乃是任城衛指揮同知,官拜從三品,武藝自是不俗,但他又喜花天酒地,貪財好色,前日收了孔象之的銀子,替他掃蕩了崑崙諸派,此刻見他被人擒住,心中略一思索,便想借機再敲詐一筆,就算拿不到銀子,救下了孔象之,也算讓他欠下自己一份人情,這任城衛久不設指揮使,以衍聖公的名望地位,讓自己往那個位子上爬一爬,也絕非什麼難事,此時忽然聽到聶蒼朮要比武定輸贏,自己的計劃被打亂,一時便有些錯愕。
忍冬將他的表情瞧在眼裡,不禁嗤笑一聲道:“堂堂一衛千戶,竟是個膿包軟蛋!敢是不敢,說句話,不要裝聾作啞!”軍中尚武,大庭廣眾之下,尤其是當著自己士兵的面被人如此折辱,這將軍也是怒從胸起,劈刀砍斷了身旁的重柵,咬牙道:“小崽子,要比就比,本將又有何懼!”一指忍冬,怒罵道:“你給老子滾出來!”
聶蒼朮微微皺眉,他原想自己動手,此時聽對方指明讓忍冬應戰,不知這將軍武功深淺,難免有些不安,看了忍冬一眼,見他面色陰沉,雙目圓睜,散透著凜凜殺意,當即又問那將軍:“若我們贏了,將軍可會放了那些武林人士?”將軍冷哼一聲:“大言不慚,來吧!”話聲剛落,忽的縱身一躍,舉起朴刀,力貫雙臂,勢攜勁風,向著忍冬頭頂猛劈,忍冬陡然驚覺,長聲叫道:“軍中無戲言,你若輸了,可別耍賴!”便也衝將過去,橫起鳴凰攔截,雙刃相撞,即刻傳來金鐵交鳴之聲,一招即過,忍冬瞬覺手臂微麻,不由暗暗驚歎:“這人也不是個草包,刀厚力沉,竟還暗藏內勁,我不可大意,免得壞事。”正想著,又見對方提刀劈下,忍冬見他自右劈來,正要橫刀再截,卻不知怎的,那長刀一轉,刀刃卻落在左邊,忍冬心驚疾退,又聽那將軍冷笑:“不自量力,你若贏了,自將那些人帶走!”話間再次揮刀,忍冬感他刀沉力猛,只得不住倒退,連連拆招,竟像是被對方壓著打。
聶蒼朮在一旁看得心驚,卻見那將軍刀法自成一格,動作緊湊,姿勢舒展,左劈右掃,上跺下絞,動速靜定,勁力順達,實非庸手,便有些後悔讓忍冬應戰,正自焦急,忽然察覺常青面色平靜,心念一動,輕聲問道:“師弟,依你看,忍冬可是那將軍對手?”常青微微一怔,立刻反應過來,淡淡一笑道:“師兄放心,這將軍刀法雖是不俗,卻刀刀竭力,使得是拼命的打法,用不了多久,便會力竭勢微,二師兄雖然此刻處於防守姿態,卻能隨時反擊。”聶蒼朮微微頷首,再看時,果如常青所言,不由放下了心。
忍冬和他打了一陣,已知他功力並不在自己之上,但對方當下仍取刀搶攻,不向後退,鋒銳處也會令人忌憚,便耐著性子,見招拆招。這時圍觀的千餘兵將,個個目不轉瞬的凝神觀戰,那將軍有意在陣前顯威,抖擻著精神,把一柄六尺長刀使得呼呼作響,奈何刀勢雖兇,每一刀都能被忍冬擋住,轉眼間又拆了二三十招,眼見久鬥不下,心中焦躁起來,刀勢愈來愈狠,忽地橫刀猛掃,對著忍冬腰間斫去。忍冬身子扭轉,撩刀去擋,同時取劍直刺,那將軍見忍冬不避反攻,心中大喜,暗想:“你這劍短,未待你劍到,我這刀已然砍進你腰裡了!”當下並不變招,而是又加了幾分力,大喝一聲:“著!”順勢力斬,眼看撥開忍冬手中鳴凰,刀鋒已至腰邊,哪知忍冬卻是毫不在意,哼哼冷笑兩聲,下盤不動,身體前探,形成一個“飛雁式”,那長刀便貼著他後背掃空了過去,於此同時,忍冬右手長劍不停,刺向那將軍胸口,左手刀使出一招“切中肯綮”,回鋒點向將軍手腕。那將軍心中一驚,若不撤刀,對方劍必然刺進胸口,若撤了刀,丟了兵器便算輸了,電光石火間,只能棄卒保帥,無奈狂叫一聲,撤手丟刀,急速後撤。
忍冬長劍雖未刺中,但那將軍略一遲疑,丟刀稍慢,手掌卻已在忍冬鳴凰刀上割的鮮血淋漓。忍冬嘴角一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