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那樣冷嘲熱諷。
“他有些太過矯情了。”赫連良平淡淡地說道。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何文俊問:“公子知道他為何煩悶?”
“嗯。”赫連良平點了點頭。
何文俊有些慚愧:“實不相瞞,那位縣令與我曾是同窗好友。”
“什麼縣令?”赫連良平微微皺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善才說的可是那位南亳縣令?”
“正,正是……”何文俊有些懵,“難道公子說的不是他?”
“嗯,我從伍關那聽說過他,是個不錯的官員,沒想到是善才的同窗。”赫連良平嘆道,“確實有些可惜,不過……”
赫連良平放下碗筷,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笑道,“那個小子可不會因為一位好官的死就變成如今這樣,他或許會感到惋惜,但不會這麼頹廢。”
“頹廢?”林如英有些詫異,“不就是有些煩悶嗎,怎麼就頹廢了?”
“嫂夫人可還記得他年前是什麼樣子?”
“這……”
林如英沉默下來,要說項小滿年前是什麼樣子,因為一個陀螺,就指使賀青竹那三個小子欺負自已的五弟,甚至還用上兵法了;敢堵在將軍府門前,嘲笑那些上門巴結討好的官吏;自已有孕在身,讓他診個脈還伸手要銀子……
整個一混世魔王,毫不吃虧的主。
可現在呢?
赫連良平只是說了兩句不好聽的,就能把他刺激走了,這要放以前,那小嘴不叭叭叭的討回來?
林如英反應過來的同時,何文俊也看出了不對,忙問:“公子,那他為何……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人市。”赫連良平的語氣平淡,絲毫不覺得人市這個東西有什麼不對,“他回來的時候,南境各縣正陷入混亂,那些被賈淼盯上的家族,有許多奴僕要被重新發賣,正好被他看見,僅僅因為這個就一直想不開,不是矯情又是什麼?”
奴僕買賣,歷朝歷代都不算罕見,尤其是那些王公貴族,富商巨賈家裡更是習以為常。
不說別人家,眼下的頤園裡,那些門子,小廝,丫鬟,就全部是賣身為奴,被官府入了賤籍。
正因如此,不僅赫連良平覺得項小滿矯情,就連何文俊夫妻二人也想不明白,他怎麼會因為這種事,變得滿心惆悵?
沉默良久,林如英站了起來:“公子,夫君,你們先聊,我去看看他。”
“一起吧。”何文俊道。
赫連良平沒有說話,默默起身,跟夫妻倆一起出了膳廳。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正要走到偏院,卻突然聽見內宅方向傳來項小滿的聲音。
“成何體統?!”赫連良平瞬間冷了臉,沉聲罵道,“一個外男,擅入人家內院,當真是一點兒規矩也不懂!”
說著話,猛地一收摺扇,陰沉著臉,轉身向內宅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