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臉龐。
賈淼、王越、廉澄、鄒師晦、尤冕、孟景陽,以及天中縣東市那一顆顆滾落的人頭,還有,各縣人市上那一個個待宰的羔羊。
一聲聲憂嘆,在花園石凳上響起,項謹與燕朔的談話很隨意,並沒有刻意不讓誰聽見。
“主公在擔心什麼?”燕朔問道。
“從南郊回來後就坐在那,這都兩個多時辰了吧。”項謹又是輕嘆一聲,“唉,我現在有點後悔讓他孤身在外了,以前我在他身邊,遇到事了由我開導,沒幾天就能想開,哪會像現在這樣?”
燕朔知道項謹說的是什麼,自項小滿從天中縣回來,笑容明顯少了很多。
以前就是整日琢磨著帶賀青竹那三個小子各處搗亂,一有機會就會向別人勒索銀子,現在卻是沒有正事從不出門,也很少再跟人開玩笑。最明顯的,就是那夜給林彥章出了主意後,沒再多說一句話。
燕朔寬慰道:“少主可以靜下心,主公應當感到高興才是。”
“這可不是靜心。”項謹輕輕搖頭,“就怕他想得太多,承受不住啊。”
對於項小滿為什麼會有這個變化,項謹也不敢確定,畢竟大半年下來,項小滿不是身處監獄就是在隨軍出征,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見了太多,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陰暗面,保不準哪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觸及了他的內心。
項小滿不主動說,項謹也不會主動去問,他太瞭解自已這個徒弟了,有主見,但也死心眼,願意說的不用問,不願說的問了也白問。
燕朔提議:“不如給他找點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比如?”
“他不是很喜歡那倆孩子嗎?”燕朔想了想,“是不是可以把他送到頤園住上一陣兒,換換心情。”
又道:“除了那倆孩子,還有善才夫妻二人,以及常去玩耍的赫連小姐和林家那位小姑娘,年輕人在一塊,總會多一些活力。”
項謹略一琢磨,笑了起來:“嗯,這倒是個好主意。”
夜已深,項小滿卻沒有絲毫睡意,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欞:“你們這是打算把我趕走嗎?”
“哎呦,渾小子肯說話了?”項謹招了招手,“別悶著了,出來吹吹風。”
項小滿應聲出了書房,來到小花園裡,坐到項謹身邊,給自已倒了杯水,仰起頭一口喝個乾淨。
嘿嘿一笑道:“師父,您是不是在擔心我呢?”
“既然知道還整日苦著一張臉。”項謹翻了個白眼,“你是誠心給老頭子添堵是不是?”
“我可沒想給您添堵。”
秋日天氣乾燥,項小滿長時間滴水未進,喉嚨早就乾的要冒火,乾脆拿起水壺噸噸噸灌了個痛快。
“我啊,就是還有些事情沒想明白。”
“現在想明白了?”
“還是沒有。”項小滿搖了搖頭,沉吟著說道,“要不我還是去頤園住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