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賈淼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道,“尤縣令乃是正六品上縣縣令,朝廷欽點,吏部任命,三大家族雖然勢大,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足下何以連談論一個平民百姓都如此驚惶呢?”
“這個……”尤冕額間已經滲出了冷汗,“賈別駕,他們雖是平民,但其身後都背靠朝堂啊,其中的關係,想必您也能……”
賈淼頷首:“哦,原來如此,是本官多嘴了。”
他端起茶杯,茶水已經喝完,尤冕見狀連忙站了起來,給他倒了一杯,然後便站在一邊。
“誒,尤縣令坐啊!”賈淼揮了揮手,拿起茶杯,問道,“本官想宴請南境的幾個世家大族,不知尤縣令可否幫忙?”
尤冕剛剛坐下,又馬上站了起來,躬身問道:“下官失禮,不知賈縣令緣何要宴請他們?”
“嗯,自然是因為剿匪。”賈淼喝了口茶,“北豫十七縣,尤以南境七縣匪患猖獗……”
他將茶杯放下,沉聲說道:“本官月初途經南亳縣,在縣東南遭遇青州軍偷襲,致使我軍傷亡慘重,不得已在南亳休整了半月有餘……”
他站起身,在廳內踱著步子:“時間耽擱太久,本官料想那些盤踞在各地的匪寇已經聽到風聲,此時率軍去攻,大機率會撲個空……”
他默默觀察著尤冕的反應,繼續說道:“皇上催的急,單靠我這三千剿匪軍,怕是很難將匪患清除,故此,本官需要各大家族的幫忙。”
尤冕算是聽明白了賈淼的意思,又問:“不知賈別駕都想宴請哪家?”
“喬家在餘山縣,距此太遠,就不必請了,陳家與宋家,嗯……”賈淼坐了回去,輕揉著眉心說道,“這樣吧,南境七縣,只要能排的上號的,全部請來吧。”
尤冕面露難色:“賈別駕,要說天中縣的五大戶,下官定能將他們請來,可其他六縣,下官……”
“無妨!”賈淼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遞給尤冕,“這個你拿著。”
尤冕雙手接過,開啟一看,是兩個精緻的印信,一個是刺史府別駕的大印,一個是賈淼的私印。
他一臉驚惶:“賈別駕,這這這,這個下官……”
賈淼擺了擺手。
“來人!”
俄頃,親軍都尉廉澄邁步走入,抱拳道:“賈別駕有何吩咐。”
“你領三十人隨尤縣令回縣府,待他寫完了信,立刻著人送出,另外將邀請名單拿來給我。”
賈淼看著廉澄,意味深長,“皇上只給了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在南亳耽誤了太久,如今時間不多,若不能在兩個月內剿滅匪患,皇上怪罪下來,只怕各縣主官都要……”
威脅,恐嚇,全是心機。
尤冕哪能聽不出來,連忙行禮拜別:“賈別駕,時候不早了,下官這就回去,兩日,不,明日,明日晚間便將名單給您送來。”
“嗯,如此甚好。”賈淼把茶喝完,笑道,“那就有勞尤縣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