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慾望。

大軍潰敗已成定局,兵敗如山倒,青州軍就如在戲弄一群將死的耗子一樣,肆意的收割著剿匪軍的性命。

南亳城牆上,鄒師晦收回目光看向城下,視線遊走間,對上了項小滿的眼睛。

“這個少年……”鄒師晦微微皺眉,暗自思忖,“他在想什麼?為何會是那種……那種戲謔的表情?”

“鄒縣令。”項小滿咧嘴一笑,雙手圍在嘴邊作喇叭狀,“你這樣會讓全城百姓一起和你陪葬的。”

鄒師晦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凝望著項小滿良久,突然展眉冷笑:“你此話何意?”

“你現在開門,沒人能說什麼。”項小滿咳嗽了兩聲,“要是等賈淼回來你還是緊閉城門,那就真的是造反了,鄴邱城距此不過百里,那裡駐紮著三萬鐵騎。”

鄒師晦很明顯愣了一下,項小滿看在眼裡,趁熱打鐵,“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徵糧兵,我們這支軍隊成立不過一個月,也都是窮苦人家活不下去了才應召入伍的。”

王越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問了一句:“小滿,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猜的。”項小滿輕輕回應了一聲,接著對城上喊道,“你也看到了,大軍在城裡待了一夜,每個人都老實安分,並沒有做出任何不利百姓的事。”

“咳咳,這樣喊還真累。”小聲發了句牢騷,繼續仰起頭,“你把賈淼領到你家,想必你們關係不錯,不然以他那個德性,絕對不會跟你走的,你就算不相信大軍,是不是也該相信賈淼。”

鄒師晦臉色複雜,情緒隨著項小滿的喊聲不斷髮生改變。

項小滿猜的很對,鄒師晦就是在復仇,他忘不掉當初被逼的帶領全城百姓跪倒在城門前以命抵糧的情形。

那時,百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就那麼軟塌塌的跪著,跪了整整一天,徵糧兵毫無憐憫之心,反而不停的侮辱謾罵,這怎麼讓他不恨?

賈淼只聽他說到以命抵糧,卻不知道這件事最終是怎麼解決的。

南亳縣毗鄰青州,在聽說南亳縣百姓的遭遇後,青州都督鄭天錫親自率領五百輕騎趕到南亳城下,將那百十號徵糧兵盡數斬殺。

要知道東西二召本就是一體,雙方官員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很多人以前都是一營的袍澤,甚至有很多父子親兄弟各在兩國為官,他們無仇無怨,只是各為其主而已。

真正的矛盾點是雙方朝廷,是西召皇帝與東召二王,上面不下令,底下也落得清閒,很少主動互侵。

也正因如此,許多好官清官依舊將對方的百姓視同本國百姓,所以鄭天錫才會主動帶兵為百姓出頭,在斬殺了那些徵糧兵後便又返回青州,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可鄒師晦對此耿耿於懷,他已經對西召的軍隊失去了信任,剿匪軍入城之夜便派人通知了鄭天錫,只說西召在南亳縣集結五千大軍,其意不明,讓鄭天錫自已看著辦。

他以為這樣不算是背叛,殊不知將自家軍情送與他國,致使本國軍隊大敗而死傷無數,等待他的,就只剩下砍頭夷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