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重地,更不明白她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跟著那軍士來到一個簡陋的帳篷下,脫掉衣服,清洗著身上的汙垢。
約莫過去小半個時辰,二人才又來到主帳,方好已經坐在案前等著他們了。
她今天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裙,頭髮簡單地挽起,沒有過多的裝飾,卻顯得格外清新脫俗。
“坐吧。”方好指了指一邊的坐席,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項小滿和張峰依言坐下,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方好的身上,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方好沒有急著說話,而是靜靜地打量著二人。她的眼神很平靜,就像是在審視一件沒有靈魂的死物,毫無波瀾。
“張峰,你還記得我嗎?”良久,方好終於開口,聲音柔和。
“自然記得,你是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娃,沒想到如今也出落成水靈靈的大姑娘了。”張峰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你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足足關了我們三天三夜,連出恭都不許,我們……”
方好輕咳一聲,打斷了張峰有些冒犯的話,輕輕掩了掩口鼻,說道:“這裡沒有換洗的衣物,等會兒我會派人給你們送來。”
“那我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張峰挑了挑眉,再次轉了話鋒,“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不會跑?”
“你們是聰明人,自然……”
“聰明人?”項小滿冷笑一聲,打斷了方好的話,他現在最不願聽到的就是這個詞,“方姑娘,你何必再來特意的嘲笑我們?聰明人會被你爹耍得團團轉?聰明人會落得現在這步田地?”
“我跟你說過的。”方好無奈一嘆。
“說過啥?”項小滿握了握拳,因為身子太過疲軟,顯得是那麼無力,“說「辦完喪事後儘快讓生活歸於平靜,不要想著報仇」?還是說「世上之事,有許多都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
項小滿咬著牙:“你啥都知道,為啥還要讓彥文大哥去參加策試?你們那場賭約從始至終都是假的!”
“不是!”方好連忙開口,語氣有些急切,可下一刻,又重新變得和緩,“賭約是真的,雖然不能實現,但我對他的情意也是真的,只要……”
“哈哈,情意?”項小滿彷彿是聽到了世上最滑稽的事情,大笑了幾聲後,突然臉色一沉,“方姑娘,謊話說多了,是不是連你自已都信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他的確已許了芳心。”方好輕嘆一聲,臉上帶著難以訴說的落寞,“就像我之前說的,許多事情根本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不論是國仇還是家恨,我都沒理由阻撓父親的大志,他給過所有學子機會,可是他們……”
方好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也很明朗。所謂的機會,就是那日方令舟所說的招攬,然而結果,卻發展成了最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