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殺機，對方令舟卻處處留手，我原本以為他們是方令舟派來的，可又總覺得哪裡不對……”
楚臨丞凝視著謝無赦，仔細斟酌著他的描述，沉聲問道：“你統御密令司多年，對刺殺一道頗為精通，以你來看，那些殺手的身手如何？”
謝無赦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個個身手不凡，配合默契，顯然訓練有素。他們若真想取我性命，只怕我也難以逃出生天，但他們卻只是傷我，並未真的……”
謝無赦突然話鋒一轉：“楚相，我之前就一直在想，方令舟既然已經準備造反，如果真是他想殺我，為何非要等出了鄴邱城，在城內動手不是更加容易？”
謝無赦的獨眼中閃著精明，“我在養傷期間，仔細回憶了當時的情形，越想越覺得，那群殺手的意圖並非是要我死，而是讓我受傷，逼著我與方令舟分開。”
他頓了頓，又道，“而我一旦回京，勢必會將此事稟明皇上，皇上本就對方令舟有所懷疑，聽到這些，會不會將懷疑變成肯定呢？”
楚臨丞似乎已經捕捉到了什麼，忙問：“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你的手，坐實方令舟暗殺欽差，圖謀不軌的舉動？”
“本來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謝無赦冷笑一聲，“可他方令舟真就迫不及待的豎起了反旗，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了。我現在甚至懷疑，戶部侍郎的死，究竟是方令舟所為，還是他人別有用心？”
楚臨丞心中一震，意識到這場鬥爭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若真如謝無赦所說，宋紹康不是死於方令舟之手，那就足以證明，方令舟造反一事，有第三方在推動。
“你可有懷疑的物件？”楚臨丞問道。
謝無赦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總覺得那些人的身手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楚臨丞微微頷首，表示理解。密令司遊走於灰色地帶，遇上的人形形色色，就算真與某些人有接觸，時間長了，一時記不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想不起也不打緊，眼下最重要的是不管有沒有他人推動，已然可以確定方令舟早有反心，不過是提前了而已。”楚臨丞突然輕笑了一聲，有些渾濁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老謀深算，“這樣也好，早些浮出水面，總比一直隱藏在暗處，不知何時突然竄出來咬你一口要好。”
他看了一眼謝無赦，見他面色蒼白，不斷流露出疲憊和痛楚，不禁又是蹙了下眉，吩咐下人準備熱湯和乾淨的衣物。同時說道：“你先在我府上休養兩天，方令舟造反的訊息陛下已經知道，今日朝臣議事，已經定下了賈淼為平叛主將。”
謝無赦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賈淼嗎……他確實是個合適的人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