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複雜，他知道張峰的過去，卻沒想到會這麼悽慘。他很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項小滿看了張峰一眼，心裡不禁有些發酸，他知道張峰每日都在強顏歡笑，他也知道張峰的心裡一定很苦。
“瘋子。”項小滿輕聲喚道。
“嗯？”張峰轉過頭，臉上依舊帶著笑。
“你……”項小滿欲言又止。
張峰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我沒事。”
項小滿點點頭，也不再勸慰，而是又將目光投向赫連良平。
從二人見面到現在，赫連良平還沒跟他說過話，這讓他心裡很是難受。
“大哥，我……”
“你欠我一個解釋。”赫連良平打斷道。
項小滿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赫連良平問。
“我不該不聽你的話。”項小滿深吸一口氣，“你回信讓我不要妄動，我還是沒有忍住。”
赫連良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對不起。”項小滿的聲音很輕。
赫連良平微微搖頭，沉聲說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需要你的解釋。”
項小滿抬起頭，看著赫連良平的眼睛，心中全是自責：“我沒想到李文德他們都投靠了方令舟，更沒想到方令舟會有這麼大的野心，也沒想到他會利用我威脅賀氏商行，我只是想替……”
“行了！”赫連良平再次出聲打斷，“最近發生的事情，善才已經都跟我說了，你想報仇無可厚非，但李文德突然沒了動靜，你為何就沒有先查查？”
項小滿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赫連良平凝視著項小滿，神情嚴肅：“你知道我真正在氣你什麼？”
項小滿再次低下了頭：“因為我，賀氏商行損失了數百萬兩銀子和……”
“銀子？”赫連良平冷笑一聲，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銀子算什麼？莫說一個五百萬兩，就算他要十個，賀氏商行也拿得出來！”
他頓了頓，長長嘆了口氣：“我氣得，是你為了區區數百萬兩銀子就要自戕。”
項小滿身子一顫，眼淚在一瞬間奪眶而出。
赫連良平看著他，輕聲說道：“小滿，所有人都在說你很聰明，我對此也很認同，你重情重義，有膽有識，可以為了朋友不顧一切，但是，你太沖動，太感情用事，太容易受人影響，這一點，從我見你的第一面就跟你說過，你每次都能認識到錯誤，但你一直沒有做出改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赫連良平的聲音宛如涓涓細流，沒有一絲一毫往日的冷峻，“但是，你必須要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錯，也沒有絕對的黑白，很多時候，我們必須要做出選擇，而這個選擇，往往會讓我們陷入兩難的境地。”
項小滿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
赫連良平微微一笑：“所以，你必須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到底能做什麼。”
項小滿再次點頭：“我知道了。”
赫連良平看著他，沉默許久，方才淡淡說道：“回去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頤園吧，一年內，無事就不要外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