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上烤了一會兒,擦乾淨遞給李文德:“舅舅,這是否太過草率了。”
“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李文德接過匕首,毫不遲疑的劃破手臂,鮮血頓時湧出,滴入碗中。
不多時,便已接了小半碗。
“夠了。”陸續把碗挪開,連忙讓大夫來給李文德止血。他把碗交給仵作,“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仵作點點頭,拿著碗的手不停地顫抖,走到那些屍骨身邊,開始了所謂的「滴骨」。
鮮血被他用手蘸著,一滴滴的落在十六具屍骨上。所有人屏氣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滴血的地方。
俄頃,突然有衙役喊了一聲:“滲進去了,真的滲進去了。”
眾人皆是一驚,隨著那衙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見那鮮血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滲入骨中。
李文德身子一軟,頓時栽倒在椅子上:“我的兒啊,你……”
然而他的哭喊還未完全喊出來,又有一個大夫率先叫了出來:“這個也滲進去了。”
“這個,這個滲進去了……”
“還有這個,這個也是……”
此起彼伏的喊叫聲,弄的大堂內的所有人暈頭轉向。
陸續冷哼一聲,緊握匕首走到仵作面前,二話不說,拿起他的手臂便劃出一道口子,隨後舉到幾個屍骨上面,讓血滴了上去。
不消片刻,仵作的血便與之前李文德的血一樣,緩緩滲入了白骨之中。
陸續驟然喝罵:“這就是你的辦法?!”
那仵作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陸陸陸,陸都,都尉,我之前,就……”
“哼,廢物!”陸續哪有心思聽他狡辯,一腳對著他胸口踹了過去。
“續兒,算了……”李文德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也知道僅憑這些白骨很難辨認出身份,聽到仵作所說,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希望,此時見到是這種結果,不禁長嘆一聲,揮手讓他退下。
仵作感恩戴德,接連叩了幾個響頭,劃傷的手臂垂著,另一隻手捂著胸口跑了出去。
看他狼狽逃離,陸續也沒再追究,皺著眉,來到李文德面前:“舅舅,不如找幾個畫師來,看能否讓他們根據頭骨畫出死者生前的樣貌。”
“這樣可行嗎?”
“試試吧,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李文德嘆了口氣,倒也沒有反對。
陸續隨即吩咐幾個軍士去找畫師,又道:“另外,還需派人去查一下,看最近一年內,城內有沒有哪家報過失蹤。”
李文德點點頭,也派人去辦。
陸續想了想,又道:“還有,舅舅,您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項小滿為何會知道西山埋著屍體?”
李文德一怔,此時才算反應過來,沉聲道:“你是說,這件事與他有關?”
陸續點點頭:“他既然知道西山埋著屍體,那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兇手,或者說,他知道兇手是誰?”
李文德心中一驚,他之前一心要找自已的兒子,再加上被項小滿在縣府門前一頓刺激,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此時聽陸續一說,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好,我這就派人去查。”
陸續微微頷首:“這一查,城內必然風聲鶴唳,舅舅需再派幾個身手好的盯著他,看他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
“續兒說的在理,我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