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我啥也沒說啊。”項小滿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再次掀開窗幔,把頭扭向窗外。
他想說什麼,不言而喻。
何文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同樣多了幾分疑慮。
“難道方家真的與東召有所勾結?那方姑娘為何又特意來提醒我們呢?難道只是因為與彥文大哥……”
“……不對,方令舟為人正直,如何會做出叛國之事?”
“……可要是他們沒有參與其中,方姑娘又從何得知那些流寇已經撤離?”
何文俊心中疑竇叢生,卻又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何大哥,你又想啥呢?”項小滿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沒,沒什麼。”何文俊回過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項小滿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他知道他想說什麼,他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兩人心照不宣。
然而一個因為嘴快吃過虧,一個本性就謹慎,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誰也不敢妄加揣測。
誣陷正三品高官,真傳出去了,免不得又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車廂外還有個趕車的車伕呢。
人心難測啊。
車廂內陷入沉默,二人各有心事,誰也沒有再說話。何文俊閉目養神,項小滿則扒著視窗看風景。
日頭漸漸偏西,餘暉灑在空曠的官道上,顯得格外淒涼。秋風輕撫,路邊樹枝搖曳,殘葉發出細微而連綿的沙沙聲,彷彿是在哀悼這幾日路過的每一輛馬車。
“唉,也不知道林老三咋樣了?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吧……”
“希望林伯伯振作起來……”
“希望姐姐能從悲傷中走出來……”
“希望師父能快些回來……”
“希望……”
項小滿滿心都是希望,殊不知短短兩日的時間,林家已然亂成一團。
李文德為了調查從西山挖出的那十幾具屍體的身份,用盡各種辦法,卻始終一無所獲,已經有些瘋魔。
在得知項小滿出城之後,便派捕快前去追捕,可有秦光等人暗中跟隨,那些捕快又怎會追得上?
捕快無功而返,李文德氣急敗壞,竟直接帶衙役圍了林家。
照理說,林覺的官職品級雖不如李文德,但其身為刺史府屬官,就算有罪,也不該縣府過問,何況他還沒有犯罪。
然而壞就壞在林覺因喪子之痛而臥床不起,林彥章又重傷未愈,林家沒有一個能主事的,單憑一個林如英,任她身懷多高的武藝,也不過是女兒身,李文德可不會放在眼裡。
兩方對峙,林如英手執長劍,左右站著趙家兄弟,身後是一眾林家護院。
以街門為界,外面則是李文德,陸元豐,陸續,數十名縣府衙役和近百名城防軍士。
“林二小姐,項小滿究竟在哪,本官勸你還是趕緊把他交出來,如若不然,哼!”李文德揹著手站在一眾官兵之前,一臉傲氣,滿眼都是威脅。
林如英銀牙緊咬,面冷如冰,強壓著心中怒火,雙眸中滿是不屈:“李縣令,我再說一遍,小滿不在這裡。”
“本官當然知道他不在!”李文德冷哼一聲,厲聲喝問,“他不是你乾弟弟嗎?你敢說他沒有來過林家?”
“來過如何?沒來過又如何?”林如英沉聲質問,“李縣令,你不要忘了,我林家也是朝廷命官,你今日之舉,就不怕黃刺史,不怕朝廷怪罪嗎?”
“哼,本官懷疑你林家藏著項小滿殺人的罪證,本官依律查案,黃刺史明察秋毫,自然不會怪罪,至於朝廷……”李文德冷笑道,“哼哼,倒是你,阻撓本官辦案,該當何罪?”
“李文德,你不要欺人太甚!”林如英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