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英沒有動,她也沒力氣再動。

“趙大哥死了。”

“我看見了。”

“對不起。”

“夫人無需自責。”趙遠淮淡淡地說道,“這本就是影衛的宿命。”

……

明月高懸,鄴邱城北一百里外,與青石縣交界之地的一處山腳下,項小滿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百無聊賴的一遍遍擦拭著「破陣槍」。

由於拉著一副棺材,不論是驛站還是客棧,都不接待他們。想找個農家暫住一晚吧,也被人滿臉誨氣的給趕了出來。

沒奈何,最後只能在野外搭了兩個帳篷,將就著捱過這一夜。

周圍沒有一絲深夜該有的寧靜,除了山林間各種鳥蟲的叫聲,還時不時傳來老牛的哞哞以及馬兒的啾啾,再加上李先和車伕那比賽似的鼾聲,整個就是一個和諧的大自然。

一道黑影,如鬼似魅一般在夜色下穿梭,最後停在項小滿面前。

“主人。”

“楚江,你可算來了。”項小滿往帳篷方向瞥了一眼,壓著聲音問道,“信送出去了?”

“已經送出。”楚江點點頭,“荀羨看到信後,今早便往邯城而去。”

“去邯城了?”項小滿沉吟道,“看來是進京面聖了,難怪今天沒見到他。”

頓了頓,“抓的那些人,你們咋處理的?”

楚江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項小滿點了點頭,這跟他想的一樣,早在他說出那句讓他們自已看著辦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他正想著,卻突然聽見帳篷內傳出動靜,忙道:“你先走吧,別讓他們看見,有事再來找我。”

“屬下遵命。”秦光身形一晃,沒來的及行禮,便匆匆消失在黑夜中。

也就在下一刻,那個趕牛車的李先晃悠悠走出帳篷,與項小滿打了個招呼,而後便去到一棵樹下撒尿去了。

“一晚上出來三趟了,非得喝這麼多水嗎?”項小滿撇撇嘴,起身回了自已的帳篷裡。

“何大哥,你睡了嗎?”項小滿小聲問道。

“沒有。”何文俊坐了起來,“秦光來了?”

“你聽到啦?”

何文俊點點頭,並沒有問那封信的事,而是微皺著眉,看著帳篷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睡不著嗎?”項小滿問。

“嗯。”何文俊嘆了口氣,“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

“咋了?”項小滿微微皺眉。

“說不上來。”何文俊沉吟道,“心裡煩躁的緊,始終無法靜下來。”

項小滿沒有說話,目光在何文俊臉上停留了片刻,也隨他望向帳篷外。

“應該沒啥事吧。”項小滿輕聲呢喃,“咱們已經離開青石縣了,再往前走就到豫州界了,前面都沒遇見啥麻煩,後面就更沒問題了。”

“希望如此吧。”何文俊嘆了口氣,心裡的不安卻越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