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荀郡丞為何今日沒來,莫非是他已經看到了那封信?”

“不知道,楚江還沒來找我。”

何文俊點點頭:“若不是大哥的屍身不能耽擱,我真想留在此地觀察兩天。”

項小滿眨了眨眼:“你要觀察啥?”

“觀察那位荀郡丞是否當的起「青石清風」之美名,也想知道他看到那封信後會如何應對。”

“當的起吧,這兩天看到的還不夠明顯嗎?”項小滿有些疑惑。

何文俊深吸了一口氣,沒再回應,緩緩閉上眼,靠著車廂休息起來。

其實項小滿不明白,自那一場旱災開始,流寇四起,何文俊家族破碎,妹妹被以令人髮指的手段殘殺之後,他便對兩召朝廷,對所有官員心存芥蒂。

而在得知同窗好友鄒師誨被逼自盡之後,這個芥蒂就越發深了幾分,他厭官恨官,甚至不願相信,召國還有荀羨這樣的官員的存在。

馬車在前,牛車在後,不多時便來到了東城門。

守門軍士依舊沒有檢查,只是看了一眼那口棺材,便放行了。

出了城,行出不遠,項小滿探頭往後瞧了一眼,不由嘆道:“這種速度,只怕最快也得三天才能回去。”

“只要不耽誤下葬的日子就好。”何文俊道。

“嗯,慢慢走也穩當。”想到來時的顛簸,項小滿也釋然了。

他重新坐好,心裡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何大哥,你說這一路還能平安無事嗎?”

“應該能吧。”何文俊道,“方姑娘所說已經得到印證,咱們來的時候可是很順利的。”

“但願吧。”項小滿嘆了口氣,沉吟片刻又說,“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沒想明白。”

“什麼?”

“要是方家姐姐說的不錯,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流寇都撤走了,那為啥伍關他們還能在那個……呃,那個啥郡來著?”

“曲陽郡。”

“對對對,曲陽郡。”項小滿尷尬的笑了笑,“我是說,伍關他們為啥還能在曲陽郡抓到那夥人呢?”

何文俊想了想,猜測道:“可能是北豫趕考的學子已然全都到了,攔在豫、雍兩地的那些假流寇完成劫殺任務,自然便撤了。而冀州地廣,路途較北豫更遠,有許多學子尚在趕路途中,所以那夥人還在蹲守。”

“啊,是這樣嗎?”項小滿將信將疑。

何文俊沒接他這個話茬,另說:“小滿,你難道不覺得,方姑娘如此肯定這一路上會平安無事,比伍關他們能抓到人更讓人費解嗎?”

項小滿微微皺眉,這個問題他當然想過,一開始認為是西召的權貴所為,想著方令舟身為鎮東將軍,自然能從朝堂上聽到一些風聲,因此也沒有太過在意。

而如今知道事情與東召齊王有關,此時聽何文俊這麼一提,再回過味想想方好那晚說的話,似乎又別有深意了。

“何大哥……”項小滿面帶遲疑,“你說方令舟會不會……”

“小滿!”何文俊眉頭一皺,立刻出聲打斷,“你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