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奪魁,這兩者之間的區別,也該明白!”
“我……”
“賈司正,做人不要搖擺不定,就像你今天叫我來,又有何用?”項謹繼續說道,“勸我罷兵,你知道沒這個可能,想抓住我,你也沒這個本事。你說我們沒有深仇大怨,但從你在柳溪村對小滿下手的那刻起,就該明白,你與我們師徒,已經沒有再調和的餘地,所謂的恩情,也早已斬斷。”
賈淼呆若木雞,盯著項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今天真不該叫我來,這樣只會有損你密令司司正的威嚴。”項謹轉過身,走到門前,背對著賈淼,想要伸手去開門,可手停在半空,又放了下來,“既然來了,我倒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答?”
賈淼喉結滾動了一下:“您問。”
“岷洮縣的那十幾個細作,可是你密令司的人?”
“是。”
“目的何在?”
“調查百姓們不進城避難,卻全都湧向岷洮縣的原因。”
項謹眼睛微眯,想起何文俊的擔心,也暗罵自己太過謹慎,還以為他們是覺察到了自己的身份,此時聽到他們的目的居然如此簡單,也微微鬆了口氣。
他沉吟片刻,又問:“梁王府能夠這麼快出兵,也是你請來的吧?”
賈淼有些驚訝,但還是如實回答:“是有我的原因。”
“何時開始的?”
“在劉耿下令募軍之後,我派人去了邯城和雍北。”
“你早就料到冀北守不住了?”
“嗯。”
“呵呵,不錯。”項謹由衷讚了一句,看著庭院裡的一眾詔獄使,又說,“最後一個問題,這藥鋪裡的人,應該都還活著吧?”
“都活著呢。”
“嗯,那就好。”項謹頷首,推開房門,“賈淼,你誠心解答我的疑惑,我也最後奉勸你一句,要麼辭官歸鄉,要麼,就留在朝堂專心內政,不要再參與任何軍事行動。”
“賈淼受教了。”
“呵呵,離笑堂……真是個好名字。”項謹邁步向前堂走去,聲音傳到身後,“半個時辰內,我會命人開啟西門,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心平氣和的談話,下次再見,就都不要留手了。”
“多謝項公。”賈淼走到門前,望著項謹遠去,抬臂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夜風還在繼續,項謹走出藥鋪,冷不禁打了個哆嗦,他縮了下脖子,望向不遠處的麵攤,那裡還坐著幾個食客,此時正談天說地,吹牛罵娘。
耳聽得這一句句市井之言,感受著最為廉價卻奢侈的煙火之氣,項謹微微一笑,邁步去了西門。
城門大開,約莫一刻鐘後,賈淼領一眾密令司詔獄使疾步走來,快速出了城門。
走出不遠,賈淼回望城樓,卻什麼也看不見。
“走吧!”
“走吧……”
城上城下,同時說出這麼兩個字,賈淼等人消失在黑夜之中,項謹的身影也逐漸顯露出來。
“哎,如此才智,若是傾心於內政,假以時日,堪為一國宰輔,可惜了,生不逢時,未遇明主……”項謹無奈地搖搖頭,邁步走下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