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二人進來,燕朔不免有些驚訝,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放下筆,起身迎了上去。

“少主。”他對項小滿抱拳行禮,看看張峰,才又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自幾日前收到那封急報,項小滿雖然與項謹一起猜出那是被人調換過的,但真相究竟如何,卻始終如同貓爪子似的,在他心裡不斷抓撓。

心煩意亂了幾日,最終還是決定南下一探究竟,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他要來,張峰自然跟隨,兩人兩騎一路疾行,這近八百里的路,不過用了短短兩天。

當二人見到一車車糧草不斷運出關門時,一路的緊張焦慮,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燕叔,你這次一共收攏了多少糧草?”

項小滿難掩激動,他本就是個知禮的人,以前對燕朔直呼其名,也不過是因為對方往日表現出來的木訥性子,讓他不太喜歡。

可隨著燕朔的武藝、兵法、謀略、以及對人心的掌控能力一點點顯露出來,已是讓他心悅誠服,這稱呼,自然而然的也就改了。

只是他沒有發現,這樣的稱呼差著輩分呢。

他年紀雖小,與項謹卻是師徒,而燕朔呢,說是項謹的半個兒子都不為過,兩人依著項謹這層關係,理當同輩相稱。

不過,燕朔對此也不甚在意,各論各的就行了。

“差不多有百萬石吧。”他很隨意的回了一句,似乎這百萬石糧草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伸手指著帳內的矮案,示意二人坐下,隨即又問,“你們還沒告訴我呢,怎麼突然就過來了,可是主公吩咐的?”

項小滿還未回答,張峰已經從懷裡掏出一紙書信遞了過去。

燕朔接過一看,原還有些狐疑的面容頓時浮現出一抹譏諷,上下晃了兩下這張信紙,嗤笑道:“模仿的倒是挺像,只可惜有些著急了。”

項小滿與張峰對視了一眼,燕朔的話再明顯不過,這封急報,的確是假的。

張峰倒還好,他根本不在意什麼真真假假,就算中了計,出兵把對方打散就得了,而項小滿卻是感到一陣後怕,心裡暗暗慶幸,好在師父覺察出這急報的異常,不然,一旦輕舉妄動,結果絕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我們懷疑是密令司的手筆。”項小滿說道,“能悄無聲息的換了信,並且不讓傳令兵察覺,就連將印都模仿的惟妙惟肖,除了密令司,再無別人有這樣的本事了。”

“密令司嗎……”燕朔頷首,沉吟道,“不管是不是密令司,都給我們敲響了警鐘,為防止日後軍中信件出現紕漏,還需想個萬全之策。”

“確實如此。”項小滿點頭贊同,“我已經將影衛安排到各地軍中,並且還會不斷加派人手,監察各軍的同時,也承擔著往後傳信的責任。”

燕朔眉頭微挑,臉色雖然依舊保持著平靜,但心裡卻已經掀起驚濤巨浪,項小滿成長速度之快,大大超出他的預期,其眼界之遠,已經不輸於他。

最起碼,在其說出這句話前,他並不覺得現在就是監視各地軍隊的最佳時期,可他又不得不承認,此時光明正大的將影衛下派到各軍,比日後暗中安插來得更妙。

他欣慰一笑,輕聲說道:“既然少主已有安排,我就不再多言了。”

頓了頓,又指著帥案上剛剛寫到一半的文書,“一個時辰前剛剛擊退羅不辭,我正打算將事情始末告知主公呢。”

“剛才我還聽將士們議論呢。”項小滿感嘆道,“說是不費一兵一卒,簡單幾句話,就直接把羅不辭嚇跑了。”

張峰接話:“是啊,燕將軍,給我們說說吧,你是怎麼奪得關隘,又是怎麼兵不血刃退了羅不辭的?”

燕朔微微一笑,正好閒來無事,便給二人講述瞭如何與商行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