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榷迅速行動,指揮一眾將士居高臨下,將火油瓤潑似地向牆下灑去,同時投下引燃火種,二者相遇,頓時火起。

人群密集,根本不用助火,一個士兵的衣甲被點燃,很快就將火引到旁邊的人身上,連鎖反應下,火勢迅速蔓延開來,戰場很快被一片火海覆蓋。

對於危險氣息,動物往往比人類更加敏銳,戰馬畏火,驚懼之下胡亂衝撞,霎時,整個戰場陷入無法遏制的混亂。

一眾鐵騎根本用不著指揮,逃生的本能,讓他們下意識衝著沒有火的方向狂奔,硬生生在混亂中撕開一個口子。

馬蹄聲震耳,慘叫聲淒厲,鐵蹄橫衝直撞、士兵互相踐踏,死傷者不計其數。

眼瞅著局勢突然逆轉,敵軍已經衝出包圍,黑甲軍左右兩翼大將不斷呼喝,令士兵們不要慌張,有序後撤。

然而,這等混亂的情況下,莫說喊聲會被淹沒,就連金鼓號角之音都起不到多大作用。馬兒會逃生,士兵們又何嘗不會,一窩蜂的向著南邊狂走,只顧著儘快遠離這噬人的煉獄。

與此同時,黑甲軍鶴翼大陣中路軍尾端,噹啷噹啷的金屬碰撞聲此起彼伏,方天畫戟與鑌鐵槍不斷交匯,一個如猛虎下山,一個若蛟龍出水,斗的是難解難分,險象迭生。

早在兩軍交戰之初,張峰便已單槍匹馬殺透重圍,直衝羅不辭而去。羅不辭雖忌憚他的武藝,但絕非不戰而逃的鼠輩,兩人你來我往,已經鬥了六七十合,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張峰穩佔上風。

他有斬將解圍之心,一招一式都已毫無留手,只可惜身邊不斷有敵軍干擾,雖能壓制羅不辭,卻始終殺不了他。

而此時,但見關下突起大火,重甲鐵騎衝破包圍向東而去,鶴翼陣已破,敵軍正往南不住逃散,張峰精神大振,奮起臂力,一戟直衝羅不辭咽喉。

羅不辭心中雖驚,卻也不懼,他不敢大意,鑌鐵槍猛地截出,只聽“叮”的一聲脆響,方天畫戟擦著槍尖斜刺出去,距離他的脖頸僅有寸許。

“老小子,這次小爺可不留手了!”張峰一擊未果,毫不停留,怒吼著掄開手臂,又是一戟橫掃,逼得羅不辭連連後退。

身邊不斷有黑甲軍穿梭,卻無人顧及自家主將,方天畫戟不斷襲來,羅不辭左攔右擋,已是快要筋疲力盡。

“如此下去,吾命休矣!”他心中叫苦不迭,想撤又找不到機會。

就在他命懸一線之際,一柄八稜錘倏地從斜上方砸下,直衝張峰面門而去。張峰眼神一凜,忙收畫戟回擋,繼而撥開鐵錘,向著其攻來的方向極速刺出。

畫戟勢如雷震,直衝常衝胸口,常衝舉錘硬接,剛一接觸,就覺一股壓山之力傳入錘柄,硬生生連人帶馬被逼退數步。

“好……好大的力道!”常衝脊背生寒,不可思議的盯著張峰。

張峰卻只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理都沒理,繼續鎖定了羅不辭,只是畫戟剛要揮出,卻又感到後面兩道破空之聲驟然傳來。

“張峰,休傷我主!”

兩聲怒喝同時從身後傳來,張峰不及多想,順勢將畫戟掄出一個整圓,向身後掃去,而後也不管身後情況如何,一扯韁繩,向旁邊跑出數步。

待他停下,轉頭看去,卻見常衝、郭彝、白松平已然並馬而立,虎視眈眈注視著他。

“哼,憑你有幾人,小爺也不怕!”張峰豪氣衝雲,單臂倒拖畫戟,一夾馬腹,主動向著三人衝去。

“將軍快撤,我們攔住他!”郭彝喊了一聲,隨即舞起長刀,與常、白二將同時迎戰張峰。

霎時,這戰場之上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三原關下火勢未減,數萬黑甲軍向南奔走,火圈外,三將齊戰張峰,羅不辭已然退到一邊,就喘著粗氣,緊握鑌鐵槍,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