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得對!”
未見人,先聞聲,張峰換了衣裳,回來時正好聽到項謹談及火攻,想到項小滿當時在關外凝望大火時落下的那一滴淚,便躲在門外聽了一會兒。
他還以為項謹是要寬慰,沒想到最後卻是告誡,聽赫連良平那樣開解,便也忍不住走了進來。
“戰場廝殺,本就是你死我活,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殘忍。”張峰來到項小滿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緊盯著項謹,“短兵相接如何,火攻水淹又如何,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老爺子,您這可是有點迂腐了。”
項謹聞言,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張峰,而後又瞥了一眼赫連良平,最後才將目光投向項小滿,長舒了口氣,笑問:“你覺得呢?”
其實,項小滿也不願放那一把火,不論是敵是我,生命的消逝,總會令人產生敬畏,更何況還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
然而,他雖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也絕非沒有原則的善良,生死存亡的關頭,若不採取斷然措施,陷入絕境的就只能是己方將士,心慈手軟,可換不來敵人刀鋒的一絲猶豫,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拎得清。
可師父又是什麼意思,這就讓他有些百思不解了。
項謹見他不說話,輕輕搖了搖頭,嘆道:“戰場之上,勝負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丟了仁義之心,這一點,為師本該最相信你……”
他頓了頓,又說,“但廝殺久了,心性難免會受到影響,為師也只是提醒你一句。”
一句話,讓項小滿的眉頭驟然舒展,也讓另外二人豁然開朗,這才明白,項謹擔心的事情始終沒變,就和以前不讓項小滿殺人一樣,生怕鮮血會汙了他那顆赤子之心。
“師父,您放心!”項小滿站了起來,抱拳打著保票,“徒兒絕非嗜殺之人,只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之。日後我定會慎之又慎,絕不讓無辜之人受到傷害。”
“呵呵,你心裡有數就好。”徒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項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拿起桌上那封信,遞了出去,“看看吧,看完以後,說說你的想法。”
項小滿接過信一看,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張峰見狀,便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看著信小聲念道:“羅不辭舉十萬大軍,進犯五門關……”
剛念出這一句,便忍不住叫了起來:“不對吧,這老小子又從哪調來這麼多兵馬?”
“他在攻打三原關之前,便已向五門、九口二關派出三萬新軍。”赫連良平解釋道,“另外,五門關位於臨倉郡和上方郡之間,而臨倉郡還駐紮著防備幽州的三萬黑甲軍,再加上冀州城內的五萬新軍,十萬只多不少。”
張峰愕然,三原關之戰,羅不辭帶去的三萬新軍幾乎沒什麼傷亡,衝在最前的全是羅不辭的黑甲軍精銳,因攻城和大火陣亡的足有近三萬,但還有近萬騎兵可沒有什麼損失。
他掰著手算了幾下,又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呵呵,如此孤注一擲,這老小子急了。”
“我一直覺得,羅不辭行事,處處都透著詭異,但又說不上來。”項小滿看完了信,放回書案上,“三原關的地勢並不算險要,關前以及東西兩翼,足可讓其近七萬大軍同時鋪開,他要真這樣強攻,我們可能支撐不了一天,可他卻沒有這麼做,幾乎未曾動用那三萬新軍。”
赫連良平挑了挑眉,突然就想起來,當初對於順天皇帝將兵馬交於劉耿時的疑惑,還說有個想法,但需要驗證一下,只是當時著急攻取關隘,便暫時按下了。
此時聽項小滿說出羅不辭的布兵方式,他心裡的想法,似乎也得到了進一步驗證。
“小滿,家裡面還有多少影衛?”
“不算保護清兒和寧兒的,應該還有十幾人吧。”項小滿有些好奇,“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