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衝的反應極快,就在項小滿的「破陣槍」即將刺中他的瞬間,二十多年戰場廝殺的豐富經驗,讓他本能的將八稜錘橫掃而出。

叮的一聲激烈碰撞,緊接著便是一串刺耳的滋啦聲。

槍頭被砸中,偏移了幾分,可鋒利的槍尖還是貼著錘面滑了下去。

嗤——鎧甲被刺破,血肉被刺穿的聲音細不可聞,常衝的悶哼卻清晰入耳。

肩頭的鈍痛讓常衝瞬間驚出一身冷汗,他咬著牙忍著痛,左手猛然握住槍桿,右臂單手握錘,再度向著項小滿的面門頂了出去。

項小滿微微一驚,連忙收槍回擋,也就是這一下,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只在短短的一瞬間,給了常衝起身的機會。

常衝扯動韁繩,又遠走了幾步,待停下後,才有機會看了看已被鮮血染透的左肩,心中怒極,衝著城上破口大罵:“反賊就是反賊,卑鄙小人,上不得檯面,只會暗箭傷人!”

曹貞不予回應,只是面帶譏諷的再度拉滿長弓,搭箭對準了他。

項小滿卻是舞了一個槍花,笑道:“打架上的事,哪有這麼多規矩,戰場廝殺,更不該窮講究,若因此丟了性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黃口小兒,你休要囂張!”常衝怒吼一聲,正要再次向項小滿衝去,卻見不遠處奔來一騎快馬,正是之前那名騎都尉。

這都尉領著黑甲軍與鐵騎苦戰,被長矛戳中左臂後背,此時鎧甲破裂,也是極為狼狽。

他衝殺之間,注意到常衝的險境,這才不顧一切衝出敵陣向他而來,還未靠近,便已心急如焚地喊道:“將軍,快撤吧!再不走,將士們都要命喪於此了!”

此時,戰場上的局勢已經完全倒向了項小滿一方,在城上城下兩軍夾擊下,三千黑甲軍,尚且能動的,已經僅剩區區數百人,雖還在頑強抵抗,但已經無力迴天。

常衝咬牙切齒,心中不甘,卻也無可奈何。他想擒殺項小滿,可對方展現出的武力、以及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都讓他極為清晰的認識到,簡直難如登天。

局勢的兇險,根本不給他猶豫的時間,當即咬牙怒喝:“撤!”

然而,他想撤,項小滿卻不願給他這個機會。

“想走,小爺可還沒答應呢!”他冷笑一聲,主動挺「破陣槍」向常衝攻去。

常衝性格雖急躁,但也看得清局勢,常年跟在羅不辭身邊,也讓他倍加珍惜手下將士的性命,他雖然很想再跟項小滿鬥上一鬥,可自己決策上的失誤,已經摺損了兩千多人,自是不願讓剩下的幾百條性命也白白丟在這裡。

“項瞻,今日這筆賬,常衝早晚要找你討回來!”他大喊一聲,舉錘與項小滿交手一合,隨即賣了一個破綻,策馬便走。

都尉伴隨左右,不住大喝撤退,僅剩不到四百多黑甲軍輕騎,便紛紛退出戰陣,跟著自家將軍,不顧一切的向南疾走。

輕騎腳程快,鐵騎跟不上,只追了數里,便被甩出很遠,倒是項小滿一人一騎緊追不放。

「青驍」的優勢在這一刻展現出來,他連殺了六七名敵軍,最終還是在常衝發現只有他一人追來,準備回馬再戰時,才連忙調轉馬頭,與一眾鐵騎匯合。

……

夜色將散,曹貞正在指揮守軍打掃戰場,見到項小滿領一眾鐵騎回來,連忙迎上前行禮。

項小滿翻身下馬,環視一圈地上狼藉,問道:“你軍中可有傷亡?”

曹貞稍稍站直身子,臉上流露出無奈:“敵軍接連往關內放箭,我軍雖已做好準備,可還是有不少將士被流矢擊中,死了三十多個,其他的還有五十多個正在救治。”

項小滿微微頷首,心知這是避免不了的,兩千鐵騎還有近兩百傷亡呢,心裡雖然感到惋惜,但也沒